九龍淵水流湍急,凜冬寒風雖如針芒般刺骨,卻奈何不了這一淵肆虐,冰封百里的場景從未出現。
三人途經郁林并未停留,朝著紀南城方向趕去,過了這座與單兒定情的城池,再有幾日便能到武道山腳,到時候就算曹宣兵站在自己面前也不用害怕,武當隨便下來一位師兄都可保自己一命,不得不說,當日與李延山上武當真是受益匪淺,如今與陳胤偵乃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陳玉知可不信自己會早早夭折,畢竟還有人在等著自己
遙想紀南城那一夜,若不是月小毒的藥粉勁夠大,自己與單兒的進展必然不會這般迅速,捫心自問,那一夜的滋味確實叫人意猶未盡,只是瞞著陸小音有些愧疚之意,這情情怨怨自古便讓人傷腦筋,若非如此,文壇那些膾炙人口的絕句從何而來?還真有人相信飲酒三兩如有神助的鬼話。
還未臨近九龍淵,洶涌波浪拍岸的聲音已是不絕于耳,陳玉知嘆了又嘆,言道:“這兒的鯉魚不錯,你們若是不怕死,可隨我進城嘗一嘗。”
李溪揚一路與花骨斗嘴,每輸一次便會將袖口往上擼一些,此時已然攥到了胳膊之上。都說少年郎牙尖嘴利,他現在算是領教到了,既然在花骨嘴上討不到好處,茅山小道便打起了陳玉知的心思,笑道:“陳玉知,我看你一路上唉聲嘆氣,總不會是為了嘗不到一口鯉魚而沮喪吧?”
陳玉知懶得與他拌嘴,言道:“是也不是。”
小雜毛入江湖后改變了不少,興許是受了青衫影響,他興沖沖挽著對方胳膊,賊兮兮地問道:“說來聽聽,這地方是不是又有什么紅塵債了?”
“咳咳沒有,上一次到紀南城還是意氣風發少年時,卻沒想到如今會落得這般凄慘”
小雜毛一副見了鬼的樣子,愣是將眉毛擠到了一處,驚訝道:“還不意氣風發?若別人與你一般屠守軍殺院首,只怕早就落得兩腿一蹬、告別人間的下場了,你這家伙就知足吧。”
青衫扭回了被對方挽著的胳膊,笑道:“也對,心若沒有棲息之地,到哪里都是在流浪,行走江湖總該有場大夢才是,也算替自己找個堅持下去的理由,天有不測風云,雨不會一直下,卻一直會下雨,有些事反過來想想也就通透了。”
九龍淵之上有處巖壁過道,經過“歲月”這位大師的雕琢,其上參差不齊卻頗有韻味,更要重的乃是這小道貫通了荊西與荊南,想要去武當必須途經此處。齊門長老的外孫死于非命,這在荊西可謂是一件大事兒,早一日便有齊門之人據守此處,但凡過路者都要仔細盤查,而許顯德也聰明,做事情可謂是滴水不透,打著國子監的旗號招搖過市,不論江湖中人或是百姓都只得乖乖配合,心里碎罵歸碎罵,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可沒人想去觸這霉頭,引火燒身。
三人在關卡之外犯了難,這小雜毛和花骨還好說,只是陳玉知此時連斗笠都沒戴,若是能順利過關,除非那群國子監之人都是瞎子,李溪揚言道:“怎么辦?實在不行就硬闖吧,對付幾個國子監分院之人還綽綽有余。”
一向雷厲風行的陳玉知難得猶豫,總覺得在此處闖關有些危險。前方有個瞧著年紀稍大的婦人正在過關,她肩挑扁擔與兩個籮筐,竹籮筐上蓋著布頭,攔路人手持鐵棍,以國子監院眾自稱,婦人是平常百姓,哪里敢不配合?當即卸下擔子笑臉相迎。
“你這籮筐里裝得是什么?”
婦人笑道:“幾位大爺,這里面都是些自家種的果子,我瞧著天涼想去紀南城里賣了換幾兩碎銀,也好替家中孩子買件布襖。”
幾人一聽放下手中鑌鐵棍,掀開布頭便取了幾個果子,婦人見對方吃得香甜,笑道:“怎么樣,是不是又大又甜?”
“恩,確實不錯,你可以走了!”
婦人愣住了,立在原地好一會兒,想著自家孩子這幾天受凍的模樣,鼓起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