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了”
這世間最令人害怕之事莫過于行至****里,卻不見十里盡頭十里鄉(xiāng)。
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陳玉知問道:“怎會來不及?小毒”
小丫頭瞧著陳玉知關切的神色,坦然道:“玄武筮我中了玄武筮的詛咒。”
蘭姨婆一拳打碎了身旁巖壁,引得地牢內(nèi)一陣搖晃,頂縫中巖灰紛紛落下,她怒道:“蜚零這個畜生!”
“什么是玄武筮?”
“一種詛咒從前萬毒窟用來控制懷有異心之人的惡毒詛咒,每逢初一皆需在特定的儀式下續(xù)命,如若不然便會陷入長眠,直至生命流逝到盡頭。只是這詛咒早已失傳,沒想到會在蜚零手中重現(xiàn)。”
陳玉知低頭看了看倔強的小丫頭,她此時仍在故作堅強,努力擠出淺淺笑意,似乎希望眾人不要替她擔心。蘭姨婆的話語已經(jīng)說得很明白了,中了玄武筮之人若要活命,那就必須乖乖聽從萬毒窟的安排,就如提線傀儡一般,性命早已不在自己手中。月小毒是什么性子陳玉知清楚,想必她已經(jīng)做好了寧死不屈的準備。
月小毒在地牢中想了很多往事,也有對未來的遐想,她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有未來可言了,但被關押在暗無天日的地牢中,只要有些許光亮便稱得上美好,當小丫頭劃開刀疤臉時,終于確定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美好。
每個人對于美好的定義都不同,蘇城外的老船夫覺得小別勝新婚,望山上的樓主則覺得義氣彰顯最風流,陽明書律以為行書論劍可扛鼎江湖,武當齊白斂癡迷山野間的童稚純真,陳玉知有兄弟并肩言道神仙不換。
而月小毒此時才煥然大悟,原來最美好、最幸運的事兒,便是那日在西京瞧見啞巴小哥哥開了口
陳玉知望向一臉陰沉的蘭姨婆,問道:“前輩,就沒有別的解救之法了?”
蘭芊芊搖了搖頭,顯得無力而艱難,嘆道:“若師妹還在,興許能想到解救之法”
陳玉知抱著月小毒回了石室,眾人一籌莫展,原先的計劃都已打亂,但此時若離開了萬毒窟,小丫頭便會性命不保,但留下來又能如何?蜚零此舉必然是想控制住蘭姨婆,那主動退讓玄武之位的好戲原是底氣十足,若說明日沒有后手,至少陳玉知不會相信。
月小毒攥著陳玉知的苗服,仍是不想離他太遠,石室內(nèi)眾人沉默不語,都在思索著如何尋得一線生機。陳玉知拿出了五毒珠,對著它言道:“小珠子,快幫幫你小毒姐姐!”
五毒珠閃了閃淡紅光芒,卻沒有任何異動,似乎在表示無能為力一般,他本還有最后一絲僥幸,而當下終是長嘆了一口氣,眸中涌出了滔天殺意,森然道:“蘭姨婆,我現(xiàn)在就去殺了他!”
蘭姨婆出奇冷靜,全然沒了平時的小丫頭模樣,拍桌怒道:“你冷靜一點!”
“蜚零這小烏龜無非是想讓九溪十八峒臣服于他陳玉知,你明日去奪取玄武之位!”
“為何?”
“玄武之位乃是籌碼,為了小毒你一定要連挑十八峒!蜚零一定還有后手,我在一旁盯著他與暗處的情況!”
對陳玉知來說,只要能救月小毒,刀山火海亦無所懼,哪怕明日血洗萬毒窟都沒關系。蘭姨婆快步走了出去,不知去向何方,月小毒扯了扯陳玉知,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幾盡碎裂的小瓷瓶,輕聲細語道:“這是小泥鰍的精血,你將它放在懷里”
陳玉知小心翼翼接過了瓷瓶,心里感慨萬千,他覺得小丫頭變了,明明已經(jīng)這般虛弱,卻還在替別人著想,不用說自己也知道她的想法,無非是不希望自己暴露小泥鰍,繼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傻丫頭。”
小丫頭笑了笑,兩人就這么悄悄看著對方,李溪揚與花骨識趣得很,在一旁默不作聲。小泥鰍從盤龍玉中竄了出來,它朝月小毒的臉頰蹭了蹭,繼而游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