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芒出鞘,陳玉知終于明白了為何這把苗疆長刀會被稱作“千梧桐”。
寬厚刀身與尋常刀刃截然不同,乃是如梧桐嫩葉一般的青綠色,其上寸寸花紋恰似千顆梧桐樹矗立。
一夜積聚的殺意在一息間爆發,單論氣勢要比依靠“聚血靈蠱”拔高修為的苗七煌強上許多,畢竟這殺意乃是實打實從殺戮中感悟所得,其中有太多隱晦難以言喻。
在疊刃之法下,千梧桐似是直接認同了這位新主人,不斷與之輝映共鳴,千顆梧桐虛幻縹緲似是疊了千刃一般。
弓璽在一旁欣慰而笑,雖沒有贊嘆,卻已是認同了蘭姨婆看重的后輩,這等殺意讓他也自愧不如。
兩人以氣勢分庭對抗,陳玉知率先出刀,梧桐千刃直斬苗七煌,欲在一招之下分出勝負。
苗七煌能坐穩十八峒之首的位置,自然有其獨到之處,老者知曉不能硬抗這霸道一刀,拂袖喚出了一道蠱蟲盾墻,繼而借著空隙掠到了遠處,打算與刀疤臉耗上一會兒。
苗峒主雖躲過了這一刀,但萬毒窟的洞穴終究只是置錐之地,一條裂縫撕開了巖土,沿途擊傷三位峒主,連同巖椅碎裂一地。蜚零并沒有阻止,反而揚起了嘴角,今日之后九溪十八峒將不復存在,這些巖椅與石洞也沒了存在的意義,毀了也好!
一刀之后殺意淡去了許多,陳玉知并沒有驚慌,扭頭言道:“你能躲到何時?”
“躲?你也太瞧不起人了!”
苗七煌不怒反笑,他發現這個叫陳末的刀疤臉處于九品境巔峰,若平日里遇上還真有些棘手,但此時自己借助聚血靈蠱已然今非昔比,想對付個小輩還綽綽有余,殺意淡去后,這老者直接掠向了刀疤臉,一肘狠狠轟出。
陳玉知從未遇見過以手肘為武器的對手,橫刀擋于胸前,偽通幽的一肘勢大力沉,其間還夾雜著些許真意,一聲炸響巖壁碎裂,陳玉知后背嵌入巖壁幾寸,嘴角溢出一絲血跡。
苗七煌森然道:“萬毒窟還輪不到你來撒野!”
眾人都注視著陳玉知,李溪揚對他最是了解,知曉這家伙還有許多底牌尚未施展。
“小哥哥”
月小毒嘆了一聲,仍舊瞇著雙眸虛弱不堪,她攥緊了小手緊張不已,亦有些自責,若不是自己肆意妄為,也不會給眾人添麻煩,要是陳玉知出了意外,她恨不得以命換命,只是此時身中玄武筮,怕也沒有余力去幫小哥哥了,若在臨死前還能多看他兩眼,已覺足矣。
小丫頭的心跳漸漸快了起來,一股未能察覺的暖意緩緩蔓延全身
陳玉知撐著千梧桐立起了身子,望著遠處的月小毒,平淡而言。
“拔刀只求一人平安而已,至于撒野或者不撒野,我自己也想不通透,但不管怎樣都輪不到你來評頭論足!”
刀疤臉取出了一道螢火符,拭于千梧桐之上,隱有鳳鳴轉瞬逝,千梧桐流刃若火,如同天人神兵降世。
所有人都盯著刀疤臉,就連弓璽都不敢相信,那曾經陪伴自己多年的刀刃竟可以如此御之,當真是天意造化早已注定。
“這家伙總能整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招式”
李溪揚碎碎念,一臉笑意難以掩飾,他對這位兄弟欽佩不已!古有不思進取者,亦有效仿先輩者,而其中分為三等。
一等,先知先覺。
二等,自知自覺。
三等,不知不覺。
小雜毛認為陳玉知并不在這三等之列,他遇事皆有獨到主見,從不走前人之路,而是披荊斬棘踏荒原,從頭至尾都在行一條屬于自己的路,這狹窄小道遍布艱難險阻,但總有一天會變成康莊大道,就如自己的登真隱訣一般,乃是茅山祖師爺流傳下來的傳世之作,自己雖能施展許多道門秘法,往后倘若攀至巔峰,亦能撼動江湖,但這終究還是沾了祖師爺的光而陳玉知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