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陳玉知推開了客棧屋門,同一時間小雜毛與花骨也跨出了門檻。
小二嘖嘖稱奇,感嘆江湖游俠的驚人毅力,竟能三日不吃不喝夜挑燈,青衫結完賬后拍了拍小二肩膀,言道:“若你還能遇到那位姑娘,替我向她說一句對不起?!?
言罷不待他回應,陳玉知與兄弟徑直出了城,小雜毛問道:“陳玉知,你心里那位姑娘究竟是誰?”
陳玉知摸了摸屁股,情不自禁笑了笑,言道:“她叫陸小音,從前的東吳小公主,脾氣喜怒無常,總是將愛意藏在心底最深處,也愿意陪著我一同赴死,如今我在江頭、她在江尾,日日思念卻不得見,小雜毛若我出不了盤陽,你與花骨別忘了替我找到她,說一句定北城頭乃違心,只愿她平平安安,莫要為我報仇!”
陳玉知說得簡簡單單,都沒有什么情緒波動,卻讓兄弟聽出了些許遺憾,花骨言道:“玉知大哥,我們三人一同入盤陽,誰都不會獨活,恐怕幫不上你了?!?
李溪揚點了點頭,笑道:“可不是嘛!我還想讓你替我向若棠捎句話呢,總之生死齊心,誰都不獨活就是了!”
陳玉知早已做出了決策,卻沒有駁了兄弟臉面,笑道:“此行盤陽,縱然九死,亦不求一生!有你們兩人相伴山水一程,足矣!”
漢陽分院,一柄蜂碎劍仍在匾額之上,此時院中群龍無首,龍虎山小輩中的翹楚張道乙亦是躺在床榻之上,臉頰上的刺痛之感仍未淡去,這幾日他不斷思量著一些問題,自己因為嫉妒心屢次針對陳玉知,而這苦果也不遲不晚報應在了身上,有些事愈想便愈令人憤恨,與陳玉知的恩怨已然不死不休,若來日有機會報仇雪恨,定要叫他生不如死!
三人直入漢陽城,在眾目睽睽下推開了分院大門,繼而悄悄關上,陳玉知可不想鬧出太大動靜,若是嚇壞了城中婦孺可沒有意義,速戰速決不留禍根,免得到時候連累西府軍與李延山。
千梧桐從始至終都未曾纏上繃帶,院士們自然認出了陳玉知,里里外外莫百人簇到一塊兒,問道:“你們想干什么!”
“我有個兄弟叫離戈笑,是漢陽城中的鏢師,因為押送涼州鼎被張玉蟾殺害,雖說我已將他斬于刀下,但禮尚往來總不能太過寒酸,龍虎山殺我一位兄弟,我便屠一座分院!”
一刀重斬于前,三人各自為戰,漢陽分院亂作一團。
小雜毛第一次沒有顧忌殺孽,以雷擊桃木劍將三茅劍訣運用至巔峰,雖是木劍亦可斷金裂石。
花骨則以梨花狂骨化作風刃,所過之處皆使人殘缺,刀刀致命。
陳玉知用螢火符點燃千梧桐,流刃若火所斬之人不計其數,半炷香后國子監內僅有一人生還,那便是躺在院中深處的張道乙。三人作案之后依舊輕輕推開大門,繼而輕輕關上。門前躊躇的百姓紛紛避讓,只見青衫朝匾額斬出一刀,頭也沒回。
許久后漢陽分院牌匾裂成兩半,蜂碎劍墜于地面無人問津。
半日后,西府大營之中,公儀昭火急火燎闖了進去,言道:“將軍,探子急報!”
李延山沒有驚訝,亦沒有責怪公儀昭的莽撞,言道:“是不是那家伙又捅婁子了?”
握著羽扇的軍師點了點頭,言道:“陳玉知一行三人屠了漢陽分院,百余名院士皆身首異處,僅有龍虎山張道乙一人存活?!?
“陳玉知現在何處?”
“據斥候傳來消息,他們三人朝西京而去,此時應該已經出了涼州!”
李延山皺了皺眉頭,若陳玉知回到西府軍中,那自己還能“假公濟私”保他周全,但倘若離開了涼州,便是有心無力,想護也護不住了,當即言道:“派人繼續打探他的蹤跡!”
公儀昭苦笑,揮著羽毛也不嫌冷,嘆道:“將軍,我思前想后推算了數次,陳玉知此次光明正大離開涼州,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