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車兒下落不明,王北年解甲歸田,月無牙游歷黃土三萬里,還真是人走茶涼的樣子陳玉知雖然駁了漠北顏面,但女子仍不想其深陷險境,此時有十二鳳尾銀刺伴他左右,短時間內應當不會有什么大礙,只是自己畢竟是女帝,有些決策就算是做樣子也得一板一眼去完成,當即言道:“這枯木青藤乃是漠北象征,就算廟堂不動手也會有江湖中人去找他尋仇!此時我已知曉該如何處理,今日可還有其它事宜?”
“探子來報,據說在南荒發現了胡車兒的蹤跡”
南荒棧道人潮擁擠,雖說此地黃沙遍野,但論起繁華一點兒也不必西京差,棧道兩旁攤販多如繁星,而大多數皆是販賣烤羊肉的漢子,紅柳枝串起一塊又一塊油膩肉脂,最后撒上些許漠北獨有的香料更是令人口水娟娟。
陳玉知不怕暴露身份,此時兩手各拿著幾串紅柳枝,嘴角油漬都尚未擦拭,吞咽間朝對祁山郎笑道:“祁兄,這次出行有些匆忙,故而沒有準備好盤纏碎銀,今日你慷慨贈肉之情在下銘記!”
小雜毛碎道:“說得你何時有過盤纏一般總是坑蒙拐騙實在有失青衫黑劍的威名。”
青衫將一枝紅柳高擲于空,不知其落到了何處,僅聽見遠處哎喲一聲碎罵,陳玉知笑道:“連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覺夏深我哪有什么威名,臭名罵名還差不多,哈哈。”
他笑得有些感慨、有些凄涼,但口中美味終歸暖胃,說起來倒也不至于如何慘淡。離開了中原似乎放下了許多擔子,這一處疆土雖無法重新開始,卻亦如往昔夏季瞧著蟬蛻而出,總有些嫩芽萌發的蘊味。
白衣女子不喜肉食辛辣,卻對陳玉知這個清清淡淡的“小白臉”十分鐘意,問道:“你與晉王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會將一朝國運散于江湖,當真令我佩服!”
祁山郎也有些好奇,畢竟陳玉知僅是九品境而已,居然能夠入盤陽行此大事,要知道晉朝廟堂高手繁多,單單一位劍圣就可讓世人難以喘息。
“哎,也不知算不算深仇大恨,至少我問心無愧,至少是陳景文先丟了青衫黑劍”
陳玉知有些迷茫,眾人亦不愿瞧他如此模樣兒,當即便岔開了話題,人潮中小雜毛朝前指了指,“快看,前面圍了好多人,似乎有熱鬧可看了!”
中年男子披頭散發跌坐于南荒城外,圍觀之人里三層外三層,將此處搞得水泄不通,眾人行至外圍,只聽議論紛紛。
原是千金富家人,卻為冰肌散家財,誰知失了藥材、迷了神志,救不了在意之人,回不去往昔安居,只得在此瘋言瘋語,叨念閻羅不是佛,難慰眾生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