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知第一個察覺到不妙,這靈宮似乎有陣法運作,但玄乎的地方乃是壓根就尋不到陣眼所在,可謂渾然天成。
一入靈宮便有經脈淤塞的現象出現,正當眾人疑惑時,一襲素衣從深處走出,冷笑道“竟能走出地宮迷道,還真有幾分本事!”
小泥鰍似是見了鬼一般,早早便竄回了盤龍玉中,陳玉知瞇著雙眸,一道螢火符乍現,梧桐流光照亮了腳下方圓,他問道“你在暗中以蠱蟲屠戮無辜之人,究竟打算做什么!”
蘭青黛笑得桀然,她長相清幽淡雅,可行事風格卻恰恰相反,靈宮有些寒意,所有人死死盯著女子,心臟不禁撲通撲通狂跳。
“打算做什么?你們這群中原人真是可笑,表面上裝得大義凜然,卻總會在背地里放冷箭,這地宮中的尸首,有一半死于蠱蟲,而另一半究竟如何,我也不想多說,你們誰手里染了血,自己心里清楚!而我呢……只想將爾等趕盡殺絕。”
陳玉知抬起千梧桐,怒道“他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如此麻木不仁……還有,月小毒在哪里!”
蘭青黛揚起一側嘴角,全然沒有把青衫放在眼里,碎道“靈宮乃是一座天然陣法,你這千梧桐雖是一把好刀,但與我而言還有些不夠看,交出五毒珠……我留你一個全尸!”
女子孤身立戰眾人,興許是受到陣法影響,興許是她的手段更高明,一番周旋之下略顯從容,似乎還未用全力。
單兒與雙兒心意相通,尾牙與羊角不斷從刁鉆角度攻向對方,暗處一劍襲向栗鳥游,若不是栗石嵐留了小心眼,只怕此時已然命喪當場,而致命一擊雖避,卻仍舊被劃破了臂膀。
來者亦是素衣,一柄黑劍在手,與栗石嵐不斷交鋒,陳玉知見狀立即掠向女子,喝道“讓我來!”
青絲飄揚間銀花苗飾略顯悲傷,千梧桐一刀對碰黑劍月華,劍身不知為何透出一聲悲鳴,似乎不想與陳玉知為敵,月小毒被撼退數步,怒道“交出五毒珠!”
陳玉知悲喜交加,眼眶已是微微泛紅,顫聲說道“小毒……真的沒死,難道你不認識我了嗎?”
女子挽出猩紅劍花,碎道“自然認識,就是你把我害成了這樣!”
還不待青衫作答,月小毒便揮劍攻來,十劍、百劍,千梧桐未再斬出一刀,陳玉知連連倒退,離靈宮一處崖邊越來越近,不禁吼道“小毒,難道你忘記我了嗎?當日你將銀花苗飾贈予我,而我許下一生畫眉之諾,這些你都忘記了?”
滴答,滴答……女子頓住身形,雙目短暫失神,似乎心里面有一人在落淚一般,往昔畫面縷縷不堪,在電光火石間一閃而過。
初冬樟樹是否清涼?
隔年柑橘是否苦澀?
火螢夜明,情愫未了,究竟是誰讓自己悸動,而自己又是誰的意難平?
清水河畔似乎下起了大雪,一張小木幾,幾塊碎花糕,熱酒一壺煙裊裊,“心上人”提起了一杯踐行酒,可他攥著酒杯的神情又為何痛苦不堪?這白雪似乎成了白綾,僅留下一抹牽掛與不舍,倒懸于這河畔與人間。
女子失神,小泥鰍不知何時竄了出來,像不要命一般朝月小毒而去,誰知她忽而回神,亦忘記了這小家伙的來歷,當即一劍斬下,劍意暴戾又兇狠,若再遲片刻……小泥鰍蛇命不保。
陳玉知奮不顧身,沖上前替小泥鰍當下一劍,背部一道劍痕鮮血溢出,黑劍又一次悲鳴,繼而展現出從未有過的顫動,隨即竟掙離了女子手心,直直矗立在青衫身旁,猩紅血氣散去,濃濃劍意取而代之,正氣凜然。
月小毒腦袋一片混沌,不禁搖頭緊閉雙眸,仰天大吼一聲,誰知這栗石嵐蟄伏在一旁,見她失神雙眸殺意一閃而過,繼而重踏地面,直掠與女子身后,狠狠一掌將她擊飛,直墜地宮崖底。
幾滴血跡濺在了臉頰,陳玉知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