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百姓皆知曉四皇子陳謙岐禮賢下士,仁德不失果決,起初受封地雍下后并不受看好,畢竟這皇族子弟哪里會替民著想?也就當年的青衫黑劍行事風格與眾不同,這才讓百姓偶爾念叨諸事無絕對……
但陳謙岐自從受封雍下王后便勵精圖治,將曾經(jīng)徘徊在北莽與雍州兩界上的匪寇一網(wǎng)打盡,與此同時廣招門客游俠,王旗一日比一日高揚,在某一刻春風得意時,僅用七日便擴編兵馬三萬余人,這事放在百年間都算少有!
素練風霜起,蒼鷹畫作殊!
并、豫、雍三州交界點,雍下王旗不遠處,有兩人靜觀山水而不語,直至信鴿落在臂膀,陳謙岐微微一笑,并未直接急匆匆取出信箋,而是輕輕撫摸小家伙的腦袋,許久后才想起這是北府軍獨有的白翎鴿……
王爺要看信,身旁之人自然識相,這大漢一手取過白翎鴿,另一只手卻一動不動,待到陳謙岐讀完信箋舒展眉后,才禮貌問道“王爺,可是該啟程了?”
陳謙岐瞥了瞥身旁大漢,這眼神仿佛一剎那就能看透人心,一陣風后輕嘆道“火狼起,墻門破,山下風,歸西府……這君之天下與他方天下又有何不同?廟堂或江湖皆有無辜之人,何為無辜?皆民也!”
雍下王自言自語,當下順手接過白翎鴿,將之輕輕一捧,展翅翱翔。
“為何總有一方要死呢?拓跋野,你可能夠想通透……”陳謙岐轉頭笑問一句,似乎話里有話。
這曾經(jīng)的胡人單于心中滿是怒火與仇恨,卻在陳謙岐面前淡然一笑,裝作似乎與自己無關一般,言道“王爺,拓跋野已經(jīng)不是氏族單于,故而不敢在您面前妄言!”
陳謙岐瞇這雙眸笑如詭狐,冷哼一聲,隨后又笑道“少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你僥幸撿回一條命蟄伏在雍州是為了什么?不過是想找機會報仇而已,在我看來天下再大也就眼前一畝三分地,唯爾知恥不忘,故今日降白翎于三州之間,拓跋野……你的機會到了!”
獨臂大漢神色一怔,心中思索究竟是什么機會到了,但也料
定與西府軍或李延山有關,當即心悅誠服,直直跪下,恭敬道“王爺,請您解惑!”
“當年是陳玉知一人在定北城力挽狂瀾,他亦是害你氏族盡滅的罪魁禍首之一,昨日于盤陽以修為盡失的代價……一劍撼退劍圣王越,此時已然踏上了逃亡涼州的歸途,此時若不出手,拓跋野!你這輩子興許都不會再被蒼天所眷顧了。”
這漢子猛然握拳,朝雍下王重重磕了一個響頭,隨后奔向駐軍之處,抽出腰間羌笛,片刻后數(shù)千獸騎海嘯山崩,塵煙滾滾震地顫……反觀雍下王陳謙岐氣定神閑,走走停停最終上了馬背,喚來一名年輕小將,言道“方堯,傳令雍下軍向前進發(fā),不起干戈僅觀局勢,且先讓氏族獸騎去與西府軍較量一番,這當年兵家典籍所遺憾之事,便讓我來彌補一些吧!”
年輕將領英容煥發(fā),臉上一道斷眉疤痕格外醒目,這破相斷龍的五官在相師眼中屬于大兇之兆,但小將當年悍勇,剿匪時豁出性命替雍下王擋下冷箭,留下傷疤!故而才有了今日魚躍龍門的景象,然他陳謙岐不是傻子,怎會平白無故扶正一員小將?
方堯離去后,看似儒雅的雍下王碎道“論天下布局之術當屬西府郭雨亭,但落子之法……唯我陳謙岐一人可立于頂峰!五弟啊五弟,也不知你的雙龍釜御能否一雪前恥,這陳玉知身旁的擁護者可不少……”
玄甲龍騎一路絕塵,一天一夜奔至兩州交界,期間一千人滴水未進,瞧著馬上便要離開豫州地界,李延山忽而抬手,這隨意之舉令行禁止,將軍也漸露崢嶸,此時軍師雖不在左右,卻早已經(jīng)把歸途之事算得一清二楚。前些日子的密信中有所提及,這兩州交接之處才是最危險的地方,盤陽五郡中的“報恩”之人皆會提前奔赴此地,以幾載安寧悠閑換得來日天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