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犬大軍南下,有些曾經在軍中混跡過的人都能看透其中端倪,這王旗雖屬于他陳天耀,但士卒所披甲胄赫然與當年的北府軍如出一轍,若有人不敢相信,軍師荀于便是最好的證明,只是不知顧炎武如今身在何處……
西府軍各營皆有其獨特之處,這一點北府軍自然比不上,但放眼中原能與北府士卒抗衡的軍隊屈指可數,故而這五郡之人又怎能抵擋?僅一對雙龍釜御便已令人望而生畏!
這些壯士得機緣早已視死如歸,見火狼烽煙后便只想來此處拖延一段光景,只要能讓李延山順利脫險,那就算是死……也能說是重于泰山的大義之舉,可沒想到曾經臥床不起的戎犬王會勢如雷霆,短時間內僅憑一人便摧枯拉朽,堪稱一流高手。
待到軍師荀于隨大軍趕至戰場,只瞧見尸橫遍野的殘忍景象,不禁驚嘆“這雙龍釜御實在狠辣……”
混亂中一人沖天躍起,把殘局留給了戎犬軍,朝著遠方一處山林掠去,面容之欣喜堪似發狂。
說起布局與落子,這天下謀士誰都不服誰,但若是有了爭強斗狠的心,又豈能真正做到旁觀者清?郭雨亭布局盤陽五郡難道真就如此不堪一擊?
西京之外,公儀昭湖面點水輕搖扇,看著波光一圈一圈散開,心中略有凄涼意,算一算那些壯士也應該都上路了……在亂世中誰能坦言自己可以隨歲月老去?只是有些人淪為棋子,有些人則操縱棋盤,想到此處男子嘆道“師傅,儀昭明白有些布局可以超出棋盤,只是這般果決殘忍……真能緊握勝券?”
這軍師年紀尚淺,雖說得郭雨亭真傳,但并未經歷過太多屠殺與挫折,一人獨處時也會卸下面具替那些個苦命人可惜……一只個頭稍小的灰翎鴿落入懷中,公儀昭起身朝東眺望,所謂王不見王,想要遏制雍下軍與戎犬軍,最好的辦法便是借力打力!
陳玉知抱劍走出林中,背影略顯費力,李延山在閨女耳邊輕輕嘆道“沐梁,你這又是何苦呢。”
“爹……”女
子欲辨已忘言,心中僅有不想連累男子的念想,只希望他能活下去!
馬岱緊握涯角,追上陳玉知步伐,問道“如今該作何打算?”
黑袍面色從容,碎了句“能怎么辦……小馬,你只需記住危機之時保護好李將軍與沐梁便可!”
“那你打算怎么辦?”
劍客莞爾一笑“放心,我這條命有多硬你又不是不知道……見過祁山郎了?”
“恩,相約清明之時相聚杏林,這其中的莫名牽絆有些蹊蹺!”
陳玉知點了點頭,卻也沒有道破這一絲天機。
并、豫兩州忽風涌,蟒袍烏靴橫空來!這陳天耀不知有何神通,所過之處地面皆裂,一道不深不淺的裂痕透著濃烈殺氣,直至雙方再一次相遇,李延山怒目喝道“早知如此,當日便應該在大殿之上一鞭將你了結!”
戎犬王嘴角抽搐,一雙三角眼死死盯著陳玉知和李延山,仿佛想將這兩人反復吞食數百遍,當即森然道“老家伙,當年你十七鞭毀我修為、斷我脊梁,卻沒想到本王還有站起來的一天吧?”
陳玉知仔細打量對方那一雙烏靴,總覺得有些奇怪之處,但如今修為盡散,任他再如何努力也勘不破玄機,當即愁眉不展……
“小子,你當年所犯罪行令人不齒,若不是我手下留情,一鞭就能要了你的命!”
陳天耀仰天狂笑,狠狠瞪了一眼黑袍男子,一邊往前走一邊念叨“這脊梁骨被打斷的滋味兒你們誰嘗過?每逢陰雨天便會痛不欲生的感覺你們誰能懂?若不是想留著一口氣報仇雪恨,本王早已揮劍自刎……呵呵,所幸蒼天有眼,說起來還得謝謝你呢,陳玉知!”
黑袍若有所思,沉聲道“有屁快放,在老子面前冒充什么神仙高人!”
蟒袍隨風擺動,陳天耀傲然斜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