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半一直覺得自己活不過30歲。
到了快30歲的年齡,這種預感越發強悍。
事業平平無奇,臉也是中人之姿。既無法像女強人一樣開疆拓土闖出一番成績,也無法像偶像劇里的情形,遇見什么稀拉有錢的白馬王子。
就如同卡在樹上的笨考拉,半吊子的水平,不上不下,郁悶得一眼望不到人生出路。
很平常的一個下午,江半照常窩在工位上渾水摸魚捱時間。
領座的陳嬌嬌擠了過來,嘿嘿笑“南灣街新開了家酒吧,過去探探店啊?”
“不去?!?
“有帥哥?!闭f著又把一張照片硬生生湊到她眼前。
夏日容易犯困,江半勉強撐起眼皮瞄了一眼,又瞄了一眼,這才發覺居中的青年有些眼熟。
身形瘦削帶風,穿著色彩斑斕的vta花襯衫,墨發微卷,與冷白的膚色相映,更顯病態蒼雋;弧形精致的耳垂,還掛了兩枚黑金的耳釘,桀驁之余是散漫的神態,漂亮里面不乏奪目的病嬌感。
讓江半確定是那晚的少年郎的關鍵點,在于那雙璀璨的桃花眼。
雖是含著笑意,但分明讓人覺得那笑里藏了刀子,仿佛能夠殺人于無形。
看模樣不過二十出頭,身上的那股風流倦怠卻尤為突出。
“怎么?你認識???”陳嬌嬌看她琢磨了半晌,調笑說“這還是小曼發給我的,那里的男人,就連服務生也個個都是極品。”
“服務生?”
“小曼是這么講的,至于真假我也不曉得咯,說不定是oneyny呢?”
“”要真是b,按照他如此的潘安顏,自己那晚錢應該給少了吧?
“心動了吧?極品小奶狗啊,去不去去不去去不去?”
陳嬌嬌與自己年齡相差不大,抱著“游戲人間”的原則四處獵艷,美名其曰——再不瘋狂姐就老了。
所謂臭味才能相投,江半痞里痞氣道“太貴,消費不起。”
“嘖?!标悑蓩砂姿谎邸澳氵@張臉,指不定人家倒貼呢?!?
江半并不茍同,27歲的年紀,哪能和碧玉年華相比。
每天早晨刷牙的時候,對著鏡子觀摩自己這張臉,死氣沉沉,好像總是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要是角度再找的好一點,還有幾分殺人犯的氣質。
是了,殺人犯,印象里也有人這么說過。
江半瞇著眼睛,努力回憶起那些畫面,或許真是年紀大記性不好,零零散散的場景,構不完整。
“就這么說定了啊,晚上不見不散。”陳嬌嬌沖她眨眼“記得穿好看點,把你的美胸美腿都給露出來,亮瞎他們狗眼!”
“”
擰不過她,江半只好認命??蓪τ谒嶙h的穿著一事,江半無甚在意,隨便搭了條牛仔短褲就出了門。
陳嬌嬌果然氣憤,大有恨鐵不成鋼的架勢“你咋回事啊?不是讓你穿地靚一點嗎?你這身算什么???清純女大學生?”
江半唯唯諾諾“不像嗎?”
陳嬌嬌“”
新開的酒吧名字很特別,叫做“復活”。
開業營銷地很厲害,全場爆滿。舞臺上形形色色,衣香鬢影,不停扭動的男男女女,仿佛要將紅塵往事都甩在身后,就如店名一般,重新熱血復活。
在這樣的氛圍影響下,江半不自覺多了幾杯洋酒。等腹下涌來熱意的時候偏像無頭蒼蠅,怎么也找不著廁所方向。她實在急了,隨手拽住道身影問“你好請問”
看清楚那人模樣,后半句戛然而止。
陳凌也眉骨微挑,眼神在她身上打了個轉,笑道“姐姐,是你啊?!?
他說話的時候,語氣輕柔,又拖腔帶調,散漫而慵懶。
江半訕笑“你知道衛生間怎么走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