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姐姐去。”
“不用!”意識到太過決絕,江半又解釋道“你直接告訴我就好了,不用這么麻煩。”
陳凌也笑著點頭,隨手指了個方向。在說具體路線的時候,湊近了她耳畔,燈光迷離繾綣,連帶著他嗓音都變得悱惻勾人。
順利找到組織后,江半蹲在馬桶上浩氣長舒。
心里卻在犯嘀咕明明一個小屁孩,怎么能長得這么妖?
她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和他僅有的交集是一個禮拜前,在妹妹的婚禮上喝醉酒,胡亂而又莫名的一夜情。
江半向來嗜酒,就算沒碰上什么重要日子也要小酌上幾杯,想起婚禮那幾天的情形真是糟糕透頂,她難得回一趟家,對于各種接踵而來的相親宴早有準備,應付起來如魚得水,甚是自在。
江母自然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幾次三番下來后大動肝火,點名批評“江半!你要氣死你老娘是不是?!”
“你看看現在,江俞小你三歲都找對象結婚了!你呢?還要惦記那個死人多久?”
話音剛落,江半握著的酒杯“啪”地一聲摔碎在地。
清脆如銀鈴,點醒了怒火中燒的江母。
周圍人大氣不敢出,四下皆是一片寂靜。
“小半?”
江半不理睬,自顧自地蹲下來撿地上的玻璃碎片,約莫是恍惚過了頭,手指被劃傷了好幾處,她竟也沒覺得疼。
她向來反應遲緩。
從前那個人就老調笑她,說她是動物園最笨的長頸鹿,朝腿開上一槍,估計次日腦神經才察覺得到這份銳利的痛。
見她渾然不自知的模樣,江母又悔又急,就差沒當場扇自己幾個耳光。
三年了,整整三年過去。
每每提到亡故的人,她都是這幅模樣,好似高懸于天的風箏突然斷了線,奄奄一息。
那個名字在家中已然成為禁忌,除卻江半自己,誰也不敢主動提起。
被這么一遭小插曲打亂,江半沒了心思,抱著大瓶紅酒躲到酒店的陽臺,看星星看月亮,只想逃避掉逐漸往外暗涌的情緒。
舟寧的夏夜清涼而愜意,暮色帶了點狡黠的星輝,不,不是只有一點,而是千千萬萬,仿佛銀河被絞碎,傾瀉而出,彌漫天光云影。
就是在那時,遇見了他。
察覺出暗處還有道綽約的身影,江半糊里糊涂地喊“敢問閣下尊姓大名?可否與我共飲美酒,一醉方休啊?”
那身影略微一頓,轉過頭來,即便有夜色暗掩,漂亮的桃花眼也熠熠生輝。
待他走近了,江半才看到他嘴里叼著的半根煙卷,十分任性地搶了過來,嘿嘿直笑“紅酒加煙,法力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