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車票。
機器一刷,“滴”的一聲,暢通無阻。
人流前仆后繼地涌上來,步履匆匆,摩肩接踵。
她沒有了再去觀望的心思,抓緊背包,隨著人群下了樓梯,又轉向天臺,寬闊的甬道光滑冷清,白熾燈有些刺眼,周圍都是腳步聲、行李箱的拖動聲以及亂七八糟的話語,密密麻麻的鋪天蓋地都是。
順利找到車廂和座位,剛好靠窗,旁邊是個年齡大概二十來歲的女孩,鴨舌帽蓋地很低,抱著平板看劇看地正起勁。
江半喝了口水,打算發呆消磨時間。
“你好,讓一下,謝謝啊。”
頭頂飄來一道相似的嗓音,她下意識地抬眸看去,聲音的主人也是差不多的年齡,四十歲左右,穿金戴銀,貴氣十足。
只不過,她沒有那個日本女人的優雅。
想起上車前看到的那幕,那婦人對著他眉開眼笑,身體似有若無地朝他靠近,一只保養得當、帶著玉鐲的手從他的臉摸向下巴、再到胸膛,最后轉了個角度,在他后臀輕輕掐了一把。
陳凌也是稍微背對著她的,腦袋又壓地很低,所以她并不能看清楚他的神色。
他原本抄在兜里的手變成了環住胳膊,雖然是想躲閃,但沒有太大的幅度。
兩人之間的關系似乎是非比尋常的熟絡。
只要有一點不對勁,很多事情就能相互串聯起來,最后引導著撥開迷霧,走向最終的原委。
她想起賀堯說他一個人在奈良呆了三年,想起提及奈良時他抵觸的神色,想起昨晚在浴缸里說到b時他指尖的頓僵,想起他形形色色的床上技巧。
最簡單也最可能的是,他為了錢,為了在奈良的生存,真做過什么不得已的職業。
她心里像打翻了調味瓶,說不清是什么滋味。
如果猜測的沒錯,更多的應該是心疼吧。
他沒有幸運的出生,也沒有幸運的成長,甚至所處的國家都不是他的故鄉。
童年的孤僻與流離的漂泊導致他沒有什么朋友,而少年時期又得獨自面對生存帶來的不堪重擔,即便到了現在,過往導致的心理陰影,仍然不放過他,仍然折磨著他。
仿佛從頭至尾,都是在污濁的沼澤里掙扎。
她有些理解他為什么會得躁郁癥了,太過苦悶與潦倒的日子,總是會把人逼瘋。
唯一存疑的是,為什么陳景陽和森田松子,會把他一個人扔去奈良呢?
思緒紛紛擾擾,稍微理清楚些,最大的困惑卻依舊未解。
而這個困惑,除了陳景陽和他自己,誰也不知道真正答案;她自然不可能去問陳景陽,而他大概也不愿意提及。
她向來有自知之明,很多事情鞭長莫及,管不了的就沒必要去伸出那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