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半在看到他張開雙手的時候十分猶豫,畢竟陳景陽都發話了要保持距離,可在聽到他柔柔弱弱的呼喚時,心臟莫名地一緊,等她反應過來,她已經在他懷里。
都是什么鬼扯的條件反射?
江半內心暗罵了一通,恨不得自斷手腳筋,清醒過來了點后想離開,卻被他緊緊箍住,絲毫縫隙都不曾留,仿佛要嵌進身體里,壓根沒有掙扎的余地。
哎,算了算了,抱一抱也不會掉塊肉。江半這么安慰自己。
他身上的雪松木香調都被沖天的煙草味掩蓋,腦袋不停蹭著她頸窩,隱約飄出來低聲的啜泣。
等等,啜泣?
江半急忙掰過他的臉,淚痕斑斑,氤氳在蒼白的肌底上,宛若蒙了層薄涼的霜。
莫名地,她心臟又是收緊了緊,似乎無形中有只大手掐著,難受、難耐。
“沒事沒事”她用衣袖拂去他眼尾的晶瑩,動作輕柔地不可思議,“不哭了好不好?”
他眼眸垂斂著,嬌嫩的嘴唇微微噘起,淚水是止住了,鼻子還在抽抽搭搭。
他個子比她高出一個頭,從江半這個矮子的角度看過去,覺得又好笑又心疼。
小屁孩哭起來咋就那么可愛呢?跟卡通人物似的,白白糯糯,叫人看了只想捧著心去哄。
說實話,看到他哭她還挺稀奇的,因為上次看到他哭還是在十年前。
十年間好像改變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沒變,他依然是角落里孤僻的小孩。
而她此刻真正意識到的,是他的無助,他的敏感,他深藏在心底里的脆弱。
這些都比他平時所表現出來的要真實得多。
冰箱里的食物所剩無幾,江半煮了兩碗拉面,特意加了荷包蛋,推到他面前,老母親上線,笑得和藹又慈祥“快吃吧。”
除了在門口的一句“姐姐抱抱”,陳凌也打從進來,就沒說過話,沉默地吃面,沉默地去洗澡。
家里沒有備用的男士睡衣,江半隨便在衣櫥里找了件衛滿留下來的襯衫遞給他。
他比衛滿要高點、也瘦點,白色的襯衫套在他身上松松垮垮,敞開的領口露出平直的鎖骨,霧氣化為水滴,從喉結淌進胸膛,有濕潤的痕跡。
江半后知后覺的才發現,他左手手腕戴了個純黑的護腕。
似乎是想遮掩什么。
他既然不想開口說話,江半也沒有刨根問底的打算。
至于那個女人和他是什么關系?他消失去哪了?為什么會哭?一大堆未解的謎題就未解吧,她懶得分出心神來搭理,自個兒抱著薯片袋窩在床上看劇。
陳凌也很是熟稔地湊過來,臉頰埋向她頸窩,剛洗過澡,肌膚還余留著溫熱,磨蹭的癢。
江半是真的覺得他有戀姐情節,或者說是因為缺乏安全感,所以對年長的女性比較信任和依賴;每次除了正經事,他老喜歡用臉蹭自己,十足的野貓品性,也不知道是誰慣的。
見他規規矩矩的也在認真看劇,難得表現地像個乖小孩,讓人看了忍不住造次,江半就沒忍住造次,她捏了片薯片遞到他嘴邊,逗狗似的戲謔打量他。
陳凌也掀起眼簾,抿唇笑了笑,而后張嘴就咬住她食指,深入,舌尖還打轉舔舐。
這回她察覺出來了戴了舌釘。
!!!
江半被自己齷蹉的想法嚇了大跳,急忙抽回手,尷尬地掩飾臉紅“你屬狗的啊。”
“我屬姐姐的”
這聲音,真要命了她往后挪了挪屁股,分開些距離。
陳凌也將她拽回來,把平板摁了暫停扔到一旁,腦袋靠在她胸骨處,靜靜地聽她有節奏的心跳聲,淡然開腔“你怎么不問我那個女人是誰?這段時間去了哪里?”
江半宛若木偶,仍由他擺布,沉靜道“你要是想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