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半恍然大悟:“這樣啊。”
難怪他剛才一直陰沉得跟個黑面閻王似的,一身的殺氣騰騰。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他都被趕出來了自身難保了還有空操心陳凌也的事情,這付出型人格簡直不要太明顯。
可能是為了感謝他的安慰吧,亦或者是對他被掃地出門一事的憐憫,江半思忖了一番后問:“他平時對你和陳凌也是不是都特別好?”
“對啊,跟親兄弟似的,我住院這段時間照料我照料的可仔細了...”沈七說著說著嗓音漸低沉,喃喃囈語:“說實在的,都沒有人對我這么好過...”
“確實,以他這性格...”
沈七不解:“以他這性格咋的了?”
她想了想說:“他對你好的理由有兩種可能。第一,不排除他也喜歡你哈,第二,他希望得到別人的肯定,從而撫慰自己缺乏關愛的內心。”
“......”
事到如今,在她面前是再怎么瞞也瞞不住了,沈七只好灰頭土臉地認栽,摸了摸后腦勺,試探性地問:“真有這可能啊?”
“百分之50吧。”
“那第二條是啥意思啊?”
江半覺得自己可能是被陳嬌嬌這個神棍給影響的,好八卦之心昭然若揭,不知不覺就充當了回戀愛導師:“你說他跟家里人鬧矛盾被趕出來了是吧?他跟他父母關系很差勁吧?”
“是有這回事。衍哥跟我說過,他媽有兩年多沒跟他說過話,就因為他不小心打碎了一只花瓶。”
這故事可謂是爛熟于心了,至于為什么爛熟于心,一方面倍感驚奇,另一方面可能是...心疼吧。
他還真就挺心疼他這衍哥的。
江半繼續念叨:“所以你看吧?他打小缺乏關愛,內心對情感的渴求十分強烈,這就導致他形成了一種討好和付出的心理,把自己的位置放到了最后,對好兄弟好朋友很上心,但凡你們有點什么需求都會盡力滿足你們,因為他害怕失去,所以竭盡所能去維持每一段對于他而言最為重要的親密關系。”
沈七有點糊涂了:“那他為什么不對他父母——”
“也許對于他來說...父母不屬于能夠或者想要建立起來的親密關系里的范疇吧。”
江半見他皺著眉使勁琢磨,鑒于對方年齡小,在這方面懵里懵懂的,又溫和解釋道:“你仔細想想看是不是?你住院都多少天了?他在這日夜陪了你多少天?其實他大可不必的,護士小姐24小時值班呢,又不是沒人能照顧你扶你上廁所。”
沈七歪著腦袋,陷入回憶的點滴。
她說得不錯,謝衍確實對他好的有點過分了。
不辭辛勞地替他更衣送飯啥的,就連忙著冬季聯賽,也會抽開身往醫院跑,甚至不惜委屈他的隊友,讓他們配合著更改操練地點。
但是——
“僅僅是因為他的性格使然么?就不能...”
“就不能是他喜歡你,對吧?”
沈七抿唇:“......”
江半哈哈大笑:“也有可能的,或許是他自身沒有察覺到。不過我告訴你哦,如果你要拿下他,就不能一直做被動的那方,不能一直承受他對你的好,適當的時候,你也得付出的嘛,不然...”
“不然怎么樣?”
“不然天秤就該傾斜了,就不公平了啊。不公平會怎么樣?一端壓得很低,一端翹起老高,總有一天他會承受不住的。”
沈七小心翼翼地問:“真的嗎?”
“真的。”江半長嘆:“談戀愛不是一味的付出,也不是一味的索取。付出多了得來的是委屈的求全和自我的妥協,索取多了得來的是熱情的喪失和乏味的加重,感情的失衡就像從將軍到奴隸,沒人真正心甘情愿當奴隸的。”
沈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