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什么？”

陳凌也看了她一眼，下定決心全盤托出：“但是她有個條件，讓我陪她...”

江半忍不住笑了，嘲諷道：“就陪她逛街喝喝咖啡？你是當(dāng)我三歲小孩還是當(dāng)她是三歲小孩？”

“我和她什么都沒有做，我向你發(fā)誓！她提出的要求就是讓我陪她約一次會，就這么簡單，別的什么都沒有了！”

江半輕輕的哦了一聲：“約會啊...約會也可以包含很多項(xiàng)目呢。比如拉拉小手，打打kiss，再比如上個床，春宵一度。謝允這種年輕小姑娘，滋味肯定非同凡響。”

她想起謝允之前無緣無故沖上來親自己那回，已經(jīng)很好的說明了她的態(tài)度——她渴望得到陳凌也，無比渴望。

“絕對沒有！”陳凌也有些崩潰地高喊，眉宇深蹙，急得不行，繼而嗓音又軟下來，帶著央求：“姐姐，你相信我這一次好不好？就這一次...又或者...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讓你相信我？”

江半其實(shí)也有些崩潰了，語調(diào)不自覺含著悲：“你說她答應(yīng)幫你解除婚約，可事實(shí)呢？并沒有啊。你們非但沒有解除，婚禮的日程都提上來了，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她明明說好的，她明明答應(yīng)過我的...”

江半只是微笑著看他，眼尾處浸染了點(diǎn)兒淚花。

陳凌也是又心疼又捉急，伸手替她拂去，目光無比熱忱又哀戚，深陷的、暗沉的眼窩泛著紅，一字一句道：“我會解決的，我一定能解決的，我待會兒就和陳景陽說，我只求你不要這么看著我，不要放棄我，好不好？”

江半眼瞼微垂，過了半晌才重新抬起來：“陳凌也，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我相不相信你的問題了，而是就算我相信你，還有什么意義呢？”

“你的婚約解除了，說不定以后還會有唐允王允，陳景陽要利用你來聯(lián)姻，而我注定不會在可供他選擇的名單里。因?yàn)槲沂切￠T小戶，因?yàn)槲覠o法給你們家?guī)硎裁蠢妫驗(yàn)槲液湍汩T不當(dāng)戶不對。”

陳凌也剛想開口，卻被她打斷：“你先聽我說完。”

她從善如流道：“我本來覺得，其實(shí)這都不是什么大問題，可越到后來，我就越認(rèn)清現(xiàn)實(shí)了。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一次又一次地消失，一次又一次，我受夠了，真的，我受夠了為了你的病提心吊膽，受夠了得隨身帶著藥因?yàn)榕履悴欢〞r發(fā)作，受夠了得像照顧小孩一樣照顧你。”

“我在談戀愛，不是當(dāng)保姆，我付出的越多，得到的越少，我就越害怕。已經(jīng)失衡了，我已經(jīng)從將軍淪落為奴隸了，你明白嗎？”

陳凌也小心翼翼地捧著她的臉，腦袋搖得像潑浪鼓，眼圈紅透了，哽咽著反駁：“不是的，不是的...姐姐...”

江半仍舊是笑著的，但眼底沁了滿滿的水潤晶瑩。

她抬起手摸了摸他臉頰，指腹替他抹掉些眼角的淚滴，動作溫柔得不可思議，她輕聲說：“...算了吧，陳凌也，我累了，算了吧。”

陳凌也的眼淚瞬時就爆發(fā)出來了，苦苦哀求：“不要算了，不能算了！我求你，不要這么說...好不好？”

她盡力扯起笑容看他：“這段感情對我來說弊大于利，我撐不下去了，我也不能再撐下去了，所以...”

“分手吧。”她說。

“不行！不許你跟我分手！你不能跟我分手！”陳凌也當(dāng)即吼了出來，嘶啞的嗓音含著哭腔，固執(zhí)地一遍遍重復(fù)：“你不能你不能你就是不能——”

江半竭力掙脫他的禁錮，淚花在眼尾閃爍，被她胡亂抹去了。

她得使勁掐著手心，得用力感受尖銳的疼，才能堪堪止住眼淚，才不會心軟地一塌糊涂，才不會沖出她勉強(qiáng)撐起的理智的束縛，再度抱住他。

他身量單薄，可力氣卻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