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女兒,只好靜候她這廂發話。
談判至今,她由主動變成了被動,話語權喪失了大半,心里不知是該驚嘆這臭小子耍得一手好牌,還是該罵謝允那丫頭糊里糊涂、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
陳凌也倒是不疾不徐:“您這話說錯了,她不是對我言聽計從,更不是為了幫我,而是在為她自己未來的婚姻尋條正確的出路。我相信她自己潛意識里也明白,如果選擇了和不愛她的人在一起,痛苦的只會是她自己。”
紀淑云冷笑。
陳凌也道:“她是個敢愛敢恨的人,拿得起放得下。傳聞一直說您對她寵愛有加,如今她已經很好的表決了她的態度,倘若您真的是為了她好,那您應該成全她。”
紀淑云上下掃了他幾眼,又恢復了那種云淡風輕、諱莫如深的淺笑。
她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覺得自家孫女既然這么喜歡這小子,這結婚了之后日久生情,也是有可能的,但她沒想到她竟然會干出以死相逼這種荒唐事。
這可以透露出兩點——倘若確實是她自己退婚的態度決絕,倒也無礙,可若是被這小子指使的、沖昏了頭腦,那就有些危險了。
她現在能夠為了他動刀動死的,以后結了婚,被他一忽悠,不就相當于把謝家拱手相讓了么?
景陽集團資本雄厚,的確是個萬里挑一夢寐以求的聯姻對象,但謝家的地位絕不會屈居于他之下,況且放眼淮城,無數人趨之若鶩,能夠得著門檻的名門貴族,大浪淘沙淘汰掉了之后也還有大把呢。
她這么想著,心底多少已然將此事揭了過去,面容卻依舊維持著那笑里藏刀的神態。
他們合伙給她送了這么一出好戲,她能輕而易舉地饒過這小子才怪呢,就算最后得解除婚約,在那之前,她也要給對方一個教訓。
“你是畫畫的?”
“嗯。”
“好啊,我答應你的請求,不過我也有個條件。”
“您說。”
紀淑云輕輕拍了下掌心,不知打哪兒冒出來一只孫大圣,穿得花里胡哨,動作機敏,三兩下蹦上了她肩頭,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珠子滴溜溜地轉。
她抬手捋著小皮猴的毛,從案臺取了根芭蕉,慢條斯理地剝皮:“既然你是畫畫的,那你就幫我給甲骨文畫一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