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允沒法見到陳凌也,焦灼指數不比他少。
其實說來說去說到現在,經歷了那么多,她對他的那些心思算是一點一點地開始放干凈了,之所以焦灼,是真的開始為了自己做打算。
她總不可能和一個不愛自己的人過一輩子。
她也摸不透奶奶的意思,近日來想找她說說話都被她以各種理由打發不見,要么就是去泡溫泉了,要么就是去做面部保養了,只要是有心人都能夠看得出,她這是故意躲著她。
見不到這尊掌控生死的大佛,那么她便只有另尋僻徑了。
比如謝衍。
沈七開門看到她,幾乎是沒有多猶豫,側身閃出來后就“砰”的一聲關上了門,仿佛里面有什么見不得光的東西似的。
謝允:“......”
沈七原本是心胸挺寬廣一人的,不該管的絕對不會多管,但在對待他衍哥的事情上可謂是中國馳名雙標。
待謝衍是左一個衍哥右一個衍哥,巴不得當祖宗供奉起來,一面對謝家人——雖說他都沒見過,包括他這親妹妹謝允也就打了一兩次照面,都沒啥好臉色,仿佛是與生俱來的淡漠疏離,再加上光頭的陰騭造型,看模樣就不好相處。
沈七環著胳膊,冷聲問:“怎么?”
“......”謝允對這莫名其妙的敵意倍感奇怪,頓了頓淡淡道:“我找我哥。”
“他不在。”
“他去哪兒了?我打他電話都不接。”
“不知道。”
“......”
沈七大致猜到她來是為了什么,所以才擺出一幅臭臉,希望能夠嚇走她。
謝允也沒多說什么,只道:“那讓我進去等。”說著就要進門。
沈七伸出一只胳膊攔住她,皮笑肉不笑:“美女,里面都是我兄弟哥們什么的,個個都是花臂大漢黑社會,你一個小姑娘...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了?難不成你們會吃了我?”
“我是對你不感興趣,但他們...說不定哦。”
謝允瞇著眼睛,想起方才他在關上門的前一秒,隱約還聽見人打游戲的聲音,那聲音她再熟悉不過,又看眼前人這幅不客氣的態度,越發肯定了,當即放聲高喊:“謝衍!你給我出來!”
沈七不客氣索性不客氣到了底,手心捂住她的嘴,拖著她遠離了門框幾米開外,沉著臉說:“我知道你來找衍哥是為了什么,好歹他是你親哥,你就不能為了他著想?哪怕一次?”
“我就是為了他著想,你以為我不知道他在這兒都是怎么過的?他活了22年,當大少爺當了22年,你以為只要窮幾個月他就能自力更生脫胎換骨了?我告訴你,沒你想得那么簡單的。”
“他能不能脫胎換骨都用不著你們管,反正你們家不都把他掃地出門了么?還有,別把你自己說的那么高尚,你來不就是為了你自己的婚事么?”
“......”
謝允被噎住了,見他一幅倨傲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那你呢?你又有什么理由攔著我不見我哥?是你是他親妹妹還是我是他親妹妹?你是以什么身份大公無私去為了他著想?”
“我——”
沈七此時真的特想抽這女人的嘴。
他忍了忍,忍住了,好歹這女人是衍哥妹妹,不能大逆不道,萬一惹得他衍哥不高興了可不好收場。
于是他憋著一股火氣說:“我當他是親哥、親兄弟!行了吧?他樂意委屈他自己,我可不樂意!更不可能看著別人委屈他!”
謝允被他這擲地有聲的說辭給驚得呆了呆,眸底劃過幾道奇光異彩,很快消逝不見,眼風順著余光瞥去,見謝衍倚著門框笑,也不知在那兒站了多久。
不知是被撞破的難堪還是被戳穿的惱怒,她陰陽怪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