諷地笑道:“我都認了。”
陳凌也捏著眉心,忽覺有些呼吸不過來,仿佛胃里翻騰蹈海,難受至極。
他啞聲道:“你有選擇的,從始至終都有。”
“什么選擇?自首嗎?然后蹲監獄、讓你一個人過活?什么樣的母親才會選擇拋下自己的孩子?”
他抬眸看她,含著悲憫與憤慨:“那又是什么樣的母親會選擇殺了別人的孩子?不要說是為了我,當我求你,真的,這份愛我承受不住?!?
森田松子默默無言,皺紋橫生的眼尾浸濕了點兒水花。
“你明明可以選擇不殺她,明明可以安安分分地跟他一起照顧這個家庭,可你——”
“他什么都沒有留給我們!”
森田松子再也控制不住地低喊出聲,嗓音沙啞,不過片刻又猛烈地咳嗽了起來,她休憩了片刻后繼續道:“等他不再管理公司了,我們什么都沒有,沒有!你明白嗎?”
“他股權分配也好,遺囑申明也好,我們所得到的東西,為零!憑什么???我為他洗衣做飯打理這么大一棟房子,照顧完他又得照顧他女兒,24小時的保姆月薪都過萬了吧?可你看看我,我連個保姆都比不上,我比不要錢的菲傭還低賤!憑什么???你告訴我,憑什么?”
陳凌也抿緊唇:“這是你殺人的理由嗎?”
森田松子轉過頭去不看他,干癟的胸腔一陣起伏,枯瘦的手指想捏緊了,卻發現連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陳凌也也沉默,眸光順著她臉的方向瞥見了那幾株白梅,繚亂的花枝樹椏的影隙間,真有只灰白相間的鳥兒,縮著羽毛蟄伏。
森田松子低聲問:“你要告訴他了是嗎?”
他垂斂了眸心:“我守不住了,也不能再閉嘴下去了?!鳖D了頓補充:“他有權利知道真相?!?
“真奇怪,盡管我知道遲早會有這么一天,曾經也無數遍演練過,可等到了那刻來臨時,竟還是如此...”她不知是哭還是笑,勉強撐著抬起了手,撫摸著他手背,輕聲感慨:“她真的改變了你很多...不是嗎?”
陳凌也反手握住了她枯樹枝般的手指,淡淡道:“她教會了我很多?!?
“我知道,要不然你也不會毀約、也不會出現在這里了?!?
“我愛她,沒有她我會活不下去的?!?
“我知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