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睜睜看著她穿了一身貂、戴著黑框墨鏡、蹺著蘭花指,用一種小性感小慵懶的倨傲態度跟服務生道了句法國口音的“aiter”,倍感滑稽的同時是不由自主地佩服這女人強大的氣場。
陳嬌嬌呷了口82年的拉菲,擰著秀眉嘆息道:“好羨慕你們啊,跨年能出去玩,不像我...”
“難不成你跨年在加班?”
“對啊?!?
江半和賀堯二人“噗嗤”笑出聲來。
對于她這種玩咖,逢年過節又或者什么具有重大意義的日子不能出去瀟灑找樂子,比殺了她全家還難受。
江半覺得很稀奇:“為什么?莫遠寧強迫你的?”從前她過個生日都能請好幾天假,別提有多狂妄和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陳嬌嬌搖頭:“不是,我自愿的。這人嘛,當了經理肯定得拿出不一樣的態度來,不然我這高官之路怎么節節攀升啊?”
“完了,你是徹底被資本裹挾了。”
“老娘這叫工作認真,有遠大的理想和抱負?!?
江半給聽笑了:“我才離開公司多長時間啊,你就被洗腦洗成這樣了?從前的陳嬌嬌去哪里了啊?!?
“放屁,從前老娘該認真的時候也認真的好不好?”陳嬌嬌輕哼了一聲:“就是莫遠寧那殺千刀的居然不給老娘漲薪。”
賀堯:“不會吧?都當經理了不給你漲薪?”
江半:“你別聽她忽悠,她要是沒漲薪,會帶我們來這兒?”
“嘿嘿?!标悑蓩少\眉鼠眼地看了看她:“還是小半了解我,不過呢,我確實沒漲,換成股權了?!?
江半:“哇,難不成你真要在那小公司待上一輩子???”
“小公司怎么了?小公司有前景嘛。我現在當了經理,明年就能當副總,再過個一段時間,就能和莫遠寧平起平坐了?!?
“野心家,野心家?!苯胴Q起大拇指:“不過你現在當個經理都累得要死要活的,當了總裁可不是日理萬機,連釣凱子的時間都沒有了?”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再說了,等我當了總裁,還用得著去釣?凱子巴巴地找上門來了都?!?
陳嬌嬌脫了大貂,舉止優雅地切著盤中的牛排,問:“你們倆呢?跨年都是怎么過的?跟我說說,讓我彌補彌補我那似水流年的大好時光?!?
賀堯:“能怎么過?我也在工作?!?
江半當即戳穿他的謊言:“你脖子上的草莓到現在都還沒消,你工作里有包括種草莓這一項目嗎?”
賀堯:“......”
陳嬌嬌哈哈大笑:“人家春宵一夜呢,我們羨慕不來。你呢?”
江半:“我能有什么安排?在醫院陪我媽呢?!?
賀堯和陳嬌嬌倆人異口同聲地哦了句,很默契地轉移開了別的話題。
江半有些哭笑不得,她知道他們倆是以為自己還沉浸在失戀的低迷里,可事實上她真沒有那種感覺,但相對于秦蘭來說,她又有點感謝他們倆的緘口不言了。
在秦蘭的死纏爛打、狂轟濫炸之下,她勉勉強強地道出了實情。
盡管她很著重地強調了一點——我們只是暫時分開,并不是徹底玩完。可秦蘭還是一個勁兒地鉆牛角尖,扣著“分手”這兩個字眼,仿佛失戀的人不是江半,而是她自己。
該怎么去描述如今她和陳凌也之間的狀況呢?
用分手來形容不太準確,更多的是她在等他,等他不再有負擔,等他從那片陰影的海面走出來,等山花爛漫、百樹逢春,等見故人歸。
因為滿懷了期待和希冀,也有曾經在一起的點滴做支撐,江半覺得日子并沒有那么難過,只是會想他,會掛念他,而已。
他們選的這個位置極佳,靠窗視野廣闊,一眼望過去,便有種睥睨眾生的渺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