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落的墻壁和冰涼的鐵欄桿,他不由得心中一陣酸楚,卻強壓著這些情緒,輕聲道:“衍哥,我被關進看守所了。”
......
謝衍十萬火急地趕到看守所時,卻又被告知,沈七已然走程序被送進了監獄。
他火急火燎地來,六神無主地離開。
方才警察通知他的話語還一清二楚:蓄意傷人包括詐騙勒索,涉及金額較大,四年刑期,人已經被帶走了,在市第二監獄。
四年刑期,四年...
撡。
他作了好幾個深呼吸,想抽煙,掏出煙盒一看,已然是空蕩蕩的了,原來方才那抽的竟然是最后一根。他脾氣突然就躥上來了。
幾乎是不受控制地踹了正旁邊的垃圾桶幾腳,各種紙屑果皮散了一地,依舊不解氣,想再度抬腳發泄時,身后傳來名警察的吆喝:“喂,你干什么呢?”
謝衍掐著手心才堪堪將那三丈高的怒火給鎮壓了下去,繃緊了額線,也沒有理睬那警察的喝止,大步流星地離開了看守所。
當前他沒有別的可行的辦法了,除了仰仗謝家這尊大佛,因此,他只能...
回到那個所謂的家族。
他都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踏進這棟別墅了,深黑的鐵柵欄、墻角芬芳的花叢、高樹郁郁蒼蒼,家政的身影穿梭其間,正提著水壺和剪子修理花園。
沿著蜿蜒的石徑,越過假山流水,城堡一般的別墅終于顯現出了全部的風貌。
管家提前去作通告了,不過片刻便返回來,恭敬道:“老爺在球場。”
“嗯,知道了。”
別墅位處半山腰,后院的位置建立了一片高爾夫球場,晴日當空,綠草茵茵,隱約見一兩道身影揮著球桿、在其間奔走。
謝淵平年逾五十,縱橫官場幾十年,精神奕奕,不失非凡氣度。
但他一看見自己這敗家兒子就有點胃疼,險些又想瘋狗似的咆哮,好在他記起來自己是個狡猾的政客,應該喜怒不形于色——雖說大部分時刻他在自己的敗家子面前都做不到,但起碼當前是作出一點點的穩如泰山來了。
謝衍悄聲走近,正欲開腔,就聽得他搶先直截了當地道:“允兒和我說了個大概,我可以把他撈出來,不過你得聽我的安排。”
謝衍道:“你想我回來,學法也好,從政也罷,我都照做。”
謝淵平回身瞥了他一眼,嗤道:“以往我們巴巴地求著你去做這些,你幾百個不樂意,現在為了個毛頭小子,你倒是先繳械投降了,是嗎?”
“......”
“也罷,你對他情深義重,愿意主動回家聽從安排,何樂而不為呢?不過,我的條件可不止你剛剛說的那些。”
謝衍默了一瞬,問:“還有什么?”
謝淵平沒有立即搭腔,把球桿遞給旁的小廝,接過了毛巾細細擦拭手心的汗,抬眼看向他,目光卻是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