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密林深深,古樹蒼然,隔岸陰森者盡溪,平望如薺,水木清華,神膚洞達。
史姒伸手扶助林椀,讓她能夠安穩從一高石上落地。兩人皆是吁吁喘氣,天微亮時,她們便出門采藥了。從前山到后山,約莫走了一個時辰有余。采藥又是兩個時辰,現下山就顯得疲憊了。
林椀擦擦汗,皺眉說“后山真的太難走了,累人?!?
“那以后還來嗎?”史姒忍不住打趣道。
“當然還是愿意的?!绷謼邓妓骱笳f,“畢竟,這兒的草藥可比前山多多了。景色也好……咦,你停下來干什么?”
“那兒有人?!?
林椀循著史姒的目光望去,發現不遠處隔了山澗的地方,有個紫衣少年正蹲下身來從山澗邊撿起什么東西用手帕包起來放入懷中。
“他是誰?在做什么?”林椀禁不住嘀咕。
這時,少年已經站起來,也望見了她們,掃視一眼,轉身便要離開,可目光一頓,又轉回身來,直勾勾盯向二人的方向。
“他這么兇盯著我們倆干什么?”林椀瑟縮道。
“他不是在看我們,而是……”史姒發現了端倪,轉頭看向兩人身后,不禁瞪大了雙眼。林椀疑惑,也回頭過去,卻驀然看見她倆的身后,是一頭野狼。
野狼的眼似乎已迸發出陰森的氣息,齜牙咧嘴。
未等二人反應過來,那匹狼忽然向她們撲過來??伤鼊偯腿卉S起,卻有一只脫手鏢迎面而來,狠狠扎進它的頸中。一時間,狼血濺到了史姒和林椀的臉上、衣裙上。
溫熱的血的觸感驚醒了二人,反應過來之時,狼已經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嗚咽死去。
她們才深深吐出一口氣,回過頭,那少年的身影已是遠去。
“是那人救了我們嗎?”林椀問史姒。史姒點頭。
“奇怪了,這怎么會有野狼。自醫館建成,捕殺驅趕這些猛獸,萳落山已很少見到這些了。怎么,今日?”林椀心有余悸。
史姒看到兩人身上的血,說“我們得先離開這,這血會引來更多的猛獸?!?
林椀點頭指向山澗“去那洗一下身上的血,以防萬一?!?
她們趕忙幾步跑到山澗蹲下清洗血漬。
胡亂洗凈了血,林椀站起就要拉著史姒走。史姒卻沒站起來,指著水中,道“你看,這水里的石頭。”
林椀朝著史姒指的方向看去,見到水里的一些石頭表面附著著紅色的碎粒,不細看,倒像是石頭變紅了。
她著急離開,顧不了那么多,邊拉起史姒邊解釋說“萳落山上原有一個廢棄的礦石坑。前幾日,下大雨,恐怕把礦石坑里的朱砂沖下來了。先別管這個了,我們趕緊走吧,回去告訴館主有狼的事情,好讓大家做好準備?!?
史姒雖隨著林椀離開,卻不禁想起那個少年來,難不成,那人撿的就是這些石頭?
這日的穆家村變得尤其“熱鬧”,因為,活在傳聞中的公子戈的到來。
南州守城令劉子陽也是今早接到通知,說公子戈居然昨日已到達南州,卻沒先來守城令府,而是去了通草間醫館打點自己的住處,后又去了含清閣醉倒溫柔鄉。
實在是……
今早許戈又帶著自己的隨從直奔穆家村而來,完全不按常理做事。劉子陽也是匆匆忙忙帶著人來穆家村等候。
那尊“大佛”的車馬一到,劉子陽立馬上前迎接去。只見馬車中下來兩個男子,一個著紫色官袍且男生女相,一個著白色衣袍長相溫潤。
劉子陽自然是向紫色官袍的畢恭畢敬行禮,道“下官參見查令使大人?!?
“守城令起來吧?!痹S戈道,后又對他指著白衣男子說,“這位是白珩,是本王的門客?!?
白衡琳嘛,百姓也有所耳聞,文采斐然,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