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姒方才環顧房間四周便知自己肯定是身處富貴人家的院落中,這么當著那綠衣女子的面逃跑,吃虧的肯定是自己。史姒雖然表現得鎮定,一顆心,可是真真懸到嗓子眼了。
“姑娘坐下罷。”女子輕道,“站著累不是嗎。”
“不必了。”史姒只想快些回沈府去,且不說二小姐未找著她又沒了蹤影,阿寶應該會擔心她的。
那女子皺眉卻是不語。此時,門外卻有一人輕笑道“那本王若是不來,姑娘豈不是要一直站著?”
著紅衣、攜笑意的男子出現在門口,史姒一愣,怎么是他……
許戈朝綠衣女子道“掩柔,你去外頭守著。”掩柔聽此便退出房外,關上房門。
他的腳步聲一下一下落在她的耳邊,那樣穩妥有禮。她一直覺著,許戈的腳步似個孩子,但凡放任他去,便落步得像個孩童,輕快又大聲。
她第一次見他時,便跪了下來,聽他不斷走近……
所以,他的腳步聲她莫名清楚的很。而眼前人,若是穿著兩年前有銀兔裝飾的靴子,怕是穩當的不會讓銀兔有絲絲晃動吧。
他倒也不同她說話,徑直坐下了。
許戈的坐姿亦不像兩年前她所見過的斜倚桌子、以手撐頭,而是坐的端正有禮。不同于方才他進門時乍一眼的熟悉,再細看他,史姒只覺眼前的許戈怎么有些奇怪。雖是一樣的笑意,一樣的鮮紅色的衣物,卻怎么都不太一樣了。
她忍不住大膽直視眼前的男子,許戈的眼神,時而朝陽艷麗,時而皎月清亮,她憶的清明。而眼前的許戈,眼里表面看上去裝的是傲然風流,可在那之下,是一泓泉,深深探究著她、打量著她。
史姒莫名覺著,這人并非許戈。
那他又是誰?
外貌長相同許戈一樣的世上并非沒有,那便是東虞太子,而東虞太子近日的確也來了芫旸京了。
史姒忍不住身體一顫,許司晗為何要打扮成公子戈的模樣出現在她的面前,為何要讓人把她打暈了帶過來……
既然東虞太子刻意如此騙她,她又如何能拆穿他……
強忍疑慮與恐懼,她跪下道“民女見過寧王殿下。”
久久未聽許司晗回應,她只覺自己心跳如雷。下一刻,便聽到那人從戲謔的嗓音變成淡雅的聲音“倒是個聰明的姑娘。”
他這般回應,可是識破了她已知道他的身份?
史姒不語。
“還要再裝嗎?再裝可就不聰明了。”
聽他如此說,史姒真心感著是當頭一棒。
“是不是感覺很奇怪孤怎么就一下子看破你了。”許司晗淡淡說,“不過,孤也很驚訝,沒想到,你居然這么快就看出孤非寧王了。那么……你一定很了解寧王吧。”
他承認了自己并非許戈,史姒都覺著呼吸凝滯。
她趕緊搖頭“民女與寧王殿下并不熟識,太子弄錯了。”
“是孤弄錯了嗎?”許司晗慢慢蹲下身子去同她對視,“可孤怎么想都不會覺著是個誤會呀。你還記得這個手繩嗎?”
他的掌心打開,出現在她面前的,可不就是那個珊瑚珠做的手繩。
史姒又是呆愣又是詫異,這個手繩怎么會在東虞太子手上,難不成,那日她遇到的人根本就是許司晗!
許司晗看她眼里俱是震驚,笑道“那日孤穿的非紅衣,姑娘卻將孤錯認成了寧王。今日孤穿的是大紅色衣裳了,姑娘怎么又認出孤非寧王了?這呀,只能解釋說……姑娘見到的寧王向來與他人不同,不是個草包,不是個廢物,所以姑娘初見孤時才會錯認吧。”
他細聲細語,史姒只覺這聲音太過煎熬。眼前的人和許戈太不一樣了,看似翩翩公子,實則心機沉重、性情善變。
“民女的確見過寧王殿下穿其他顏色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