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傷一亡,確實與商澤憶都有關系。
商澤憶可不想對這名劍道大師記恨上,他腆著臉道“誤會誤會,您的兩名弟子,許清印托我之福當上宰相了不是,可以說是因禍得福,另外那個死在瑞安的可不能怪我,是他自己要來殺我的,我也是正當防衛。您是前輩,不能跟我這個后輩計較,傳出去不好聽。”
商澤憶說這話是不要臉了,要說前輩后輩的,按年齡來說夏東來確實是長了商澤憶幾輪,但要換個角度,天下誰不知道商澤憶是白鹿城主,地位尊崇,也不算是夏東來的后輩。
夏東來冷哼一聲,對商澤憶的巧舌如簧他以往就見過,那時嗤之以鼻現在亦是,他劍眉微挑,冷厲道“與白鹿城主計較,不算見不得人。不過今日某家有正事而來,改日必定上門賜教。”
“四皇子若是無事,就隨我入宮吧。”夏東來面無表情,比了個請的手勢。
商澤憶哪里不會統一,他這番來金樓,就是為了入宮找商澤睿發兵救援白鹿城,打架什么的都是中途引起的意外,并不是目的,既然受到皇城之邀,也正好省了他很多事,他一扭頭,便跟著夏東來往宮門去。
沈重還在跪著,夏東來除了傳令之外,沒有看他一眼,他卻是全身冰冷。
夏東來是商帝的使者,他既已來,便是商帝知道他私自調兵的事了,觸動皇家逆鱗,他必死無疑。
他一生忠于商國,從未有過忤逆之舉,只是為報恩情,最終還是做了震怒皇家的錯事。從調兵開始沈重就知道自己沒有可能生還,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他唯一念想就是希望圣上能放過他家人。
一人錯就一人擔,他跪地向北而拜,口述罪狀,舉錘自破天靈而死。
北邊是金樓皇宮,那里有一座白塔聳立人間。
白塔之頂有一人身著五龍金服,五龍皆有五爪,在龍袍上隨風獵獵作響,幾乎要破空而去。
年輕的商帝在塔頂俯瞰蕓蕓縱生,滿懷深情又如視草芥,他的目光從沈重身上離開,落在一道與他極為相似的身影上,口中輕聲囔囔“既然已經說好你取江湖,朕取天下,你又何必回來?明明已經逃脫了父皇的棋盤,朕與林子期的天下棋局,你為何又要進來?”
“皇弟啊,朕現在是商帝。”
一聲幽幽嘆息,注定無人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