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看穿偽裝?不,比那可厲害多了。
“這些尸人剛剛死絕,我就知道三皇兄在這里設伏了。”
“自小一起長大,我了解他,就跟他了解我一樣。我的三皇兄雖是才子,也是錙銖必較的商人。他若花了本錢定是要換到好處的,不會任著掉河里白打水花,故而明知尸人是白白送死,還是義無反顧丟了幾十個尸人的性命,這不符合他的性格。”
“凡人都有規律,反常必有妖,所以我一直都在盯著這群尸人,就算他們不動了,我始終沒有掉以輕心過。”
商澤憶滔滔不絕言無不盡,他解釋得輕巧,對于侯湘君卻是無比震撼,他一直以為商澤憶只是看穿了他的偽裝,卻沒想到他是看穿了商澤晉的全部布局。
他原本已經極為重視商澤憶,聽到此時才知道自己還是低估了他。
也是,能成為白鹿城主,能十五歲便周旋在當世強者中間,又破去了前任商帝的天子布局的男人,其心智權謀又怎么會如此簡單。
侯湘君已經完全認敗,就算他不認輸,此時刀也架在脖子上,局勢已經完全被商澤憶所掌控,論反擊他沒有一點機會。
商澤憶穩操勝券,卻遲遲沒有動手,侯湘君等了片刻不見他下殺手,便好奇問道“不殺我?”
他倒不是求死,只是刀在脖子上不知何時會砍下來,這份煎熬讓人格外難受,若是最終仍難逃一死,他寧愿商澤憶現在就利索砍下來,也好過無時無刻等待死亡到來的那種茫然恐懼。
死亡只是短短一瞬,能使人害怕的只是死亡這個過程。
利用等待死亡的恐懼,明顯商澤憶就深諳此道。
已經占據了主動權,商澤憶便沒有急著動手,他在等,等藥王江與夏東來的戰局結束,也等一個人出現。
整場下來他知道怪販灰市是一場局,長眠古燈是餌,侯湘君與夏東來是獵人射來的陷阱,就算拆了這兩個陷阱,只要裝陷阱獵人不死,仍會有無窮無盡的明槍暗箭。
拆陷阱只是治標的法子,想要治本就要讓裝陷阱的獵人完全消失。
但獵人很狡猾,始終隱在暗處,不會將自己陷入險地,就像當初在滄海樓一樣,他派出了棋子針對,人從始至終都沒出現,無論成功與否,他都能置身事外。
但這次不一樣,他有信心獵人不能再置身事外,他會出現。
因為侯湘君在他手里。
潛意識告訴他,侯湘君與死在滄海樓的云道朋不同,對于商澤晉,他不僅僅只是二代血騎的一員與棋子那么簡單。
云道朋可以成為棄子,但侯湘君不能。
“你還有用,所以暫時死不了。”商澤憶答了侯湘君,說完他忽然運勁半分,刀氣剛好割破侯湘君脖子皮膚,流出鮮紅的血液。
忽然受創,侯湘君一聲痛呼,他還沒開口說話,商澤憶就已經比他更早向空蕩的灰市喊道“三皇兄,你要是再不出來,這位江南侯家的三少爺可就要尸首分離了。”
聲音回蕩,回應的只有藥王江與夏東來激戰的響聲,除此之外灰市中似乎沒有其他活人。
挺能忍。對于自己皇兄的堅韌,商澤憶心知肚明,他并未氣餒,反而將刀壓了壓,將侯湘君壓在刀下。
侯湘君聞言已經知道商澤憶要做什么了,他嘲諷道“血騎都只是工具,你居然想以本就能隨意拋棄的工具來引出三皇子。四皇子,看來是我太高估你了。”
面對侯湘君的譏諷,商澤憶并未受影響,他握刀直壓,將刀口壓得更低,幾乎已經要切到侯湘君血管,他居高臨下淡淡道“不,是你太低估你自己了。”
說完他猛然舉刀抬起再劈下,似劊子手殺人斬首,一刀能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