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幾個人趕到城外的時候,藥王江與衣輕裘正打得不可開交。
藥王江氣衣輕裘阻了自己,也是動了真火,一身毒氣遮天蔽日,襯得他唇紅齒白宛如滅世的魔子。
衣輕裘對上這樣狀態的藥王江也不能輕描淡寫,不得已使用了真手段,衣家絕學于他手上再現。
“白衣拂劍。”
衣家絕學,白衣三劍中威力最大的一式,亦是衣輕裘的本家功夫。
白衣提劍,十步一殺。
就見衣輕求盡身能量入一劍,腳踏流星長驅直入,人隨劍走,眨眼就過九步,十步一出,頓時劍出龍鳴。
如瞬間入冬,寒芒刺骨,一劍破開了所有暖意,仿佛將世間一切冰凍,然后粉碎。
那是冰凍世界的寒意,與遮天蔽日的毒功分庭抗禮。
所幸是在城外,四周早已經沒有人,要是在金樓之內由他們這樣折騰,非得拆幾座房子死一批人不可。
“老姜塊、衣輕裘,別打了。”
兩個都打出了真火,再由著他們繼續打下去,誰都占不著便宜,商澤憶關心藥王江,立刻提聲阻止。
藥王江一聽是商澤憶的聲音,知道他并未出事,他雖還氣衣輕裘,卻一向最聽商澤憶的話,于是散了毒功,對衣輕裘冷哼一聲回到他身側。
那邊衣輕裘也收劍回手,他知道自己是被藥王江記恨上了,并未在意瀟灑來到眾人身前。
他與商澤憶久別重逢,又曾同為白鹿城的城主左相,情誼深厚,即使分開很多年,見面他仍是毫不生分之感,寒暄道“姓商的,就這么歡迎老朋友的?果然有錢人家脾氣都大,當上王爺派頭都不一樣了。”
他們打招呼的方式與常人有所不同,看著是相互譏諷,骨子里卻沒有惡意。
滿嘴的調侃,在胡八刀死后,已經很久沒人跟商澤憶這樣說話了。
藥王江跟他勝似親人,親則親矣,但性子太悶,崩不出幾句話來,聊天也都是一本正經的,比不上與衣輕裘相處那么有趣。
與衣輕裘重逢,商澤憶仿佛又重回初入江湖那會無憂無慮無所顧忌的年紀,他樂呵呵道“朋友來了有好酒,豺狼來了有刀劍,很多事情,平日里多照照鏡子就明白了。”
他也不甘示弱,調侃衣輕裘是豺狼,衣輕裘抬腿作勢要走,假惺惺道“得,我千里迢迢來找你,倒變成豺狼了。”
衣輕裘也就抬抬腿,沒有真走,商澤憶露出一口白牙,留客笑道“都在我府里住下,今天酒管夠。”
不由分說,他扯著衣輕裘就往府里回去,其他人也都跟著去了商澤憶的府邸。
林子萱與楊落羽還是不對付,一路上相互都沒有好臉色,而藥王江始終沉著臉并不開心,顯然他并不同意讓這么多人都住到府里。
只有南柯夢表情淡然,一路上他腳不著地又飄逸出塵如神仙中人,被許多迷信的婦人看到驚呼神仙下凡。
回了商澤憶府里,由于沒有丫鬟下人伺候,酒菜都靠商澤憶自己張羅。
這么多人,他還沒勤勞到要做一桌子酒菜的地步,但商澤憶山人自有妙計,回去途中經過馬家的時候,就請吳老潮讓馬家的廚子幫忙做些酒菜,給送到他的府里去。
商澤憶對馬家有大恩,吳老潮也想替馬夜雪攀上商澤憶這層關系,這點小事他想也沒想一口就答案了。
馬甲的廚子是從江南道請來的名廚,善于精致的菜色,吳老潮不知道商澤憶口味,于是讓大廚做了八小盤十大盤,葷素冷熱都有,又讓府里的丫鬟們給送到商澤憶府中一一擺好。
等菜色齊全的時候已經快入夜了,所有人都被商澤憶拉著上桌喝酒吃菜,觥籌交錯已經到深夜了。
這幾人都是熟人,又都是當代俊杰,真有誰瞧不上誰也不是,其實都是英雄惺惺相惜,只不過嘴巴上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