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日,留心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雙眼緊閉,一動不動地躺著。趙晨澈也已經不吃不喝地守了留心三天三夜。他害怕一個不留神,留心就會消失不見。
期間,青衣敲過幾次門,都被趙晨澈趕走。
這日,門口傳來咚咚的敲門聲,師太緩緩的說“趙施主,我是靜安,請開一下門。”
門吱呀一聲打開,趙晨澈神情萎靡的站在門口,兩眼通紅,嘴唇干裂。靜安師太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再這樣下去,首先倒下的是你。前面有宮里的太監來傳旨,你去看看,這里交給我。”
趙晨澈沒有動,他不放心將留心交給任何人。
靜安師太說“你不想讓她一直這樣吧,你出去,我跟她說會話。放心吧,我保證她在你回來的時候還在這里。”
趙晨澈松了口氣,沙啞著嗓音說“那就拜托師太了,我很快回來。”
靜安師太嘆了口氣,走到留心床邊。抬起手摸了摸留心的額角。對留心說“姑娘今年有十九歲了吧,如果貧尼的女兒還活著,跟你一樣大。”
留心緩緩睜開眼睛,怔怔地看著靜安師太。
靜安師太說“貧尼本是江南人士,有個青梅竹馬的相公,在貧尼懷孕三個月的時候,他進京趕考,卻一去不返。直至女兒十三歲的時候,終于打聽到他在京中任官,貧尼帶著女兒千里迢迢來京找他,卻不想他已成家,有妻有子。貧尼氣不過,上門找他理論,卻不想他連故骨肉親情都不顧,畜生不如,將女兒送給上封做妾。貧尼找到的時候,女兒已經上吊自盡。”
靜安師太說完,眼角留下悔恨的淚水,緩了緩又說“貧尼悔恨交加,恨不得替女兒去死,但又自責自己為何要帶著女兒來京城,如果不是來京城,這一切都不會發生。貧尼現在每每想起來,仍就痛徹心扉。看到你就像看到了女兒,忍不住就將這些跟姑娘說。”
留心問“那個負心的男人怎么樣了?”
靜安師太說“他仍然好好地活著,貧尼想找他報仇,卻被他的家丁打傷,仍到河里,幸虧住持師太救我一命。我心灰意冷,這才削發為尼,每日為女兒誦經積福,希望她轉世可以投一戶好人家。”
留心安慰師太,說“您女兒一定可以,也許她現在已經轉世為人了。我放不開自己,也看不到前面的路。”頓了頓又問“師太,我想在庵中住下可以嗎?”
師太想了想,點頭同意。這時,趙晨澈急步返回,看到留心睜開眼睛跟師太說話,才松了口氣。走到留心跟前,也不敢說話,只是站著目不轉睛地盯著留心看。
師太搖搖頭,嘆口氣說“貧尼下去給二位做一些素齋,二位早些休息吧。”
趙晨澈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話。留心看到他這樣,開口說“你有事先回去吧,我想在庵中住一段時間。”
趙晨澈想起剛才師太悄聲跟他說的話,只能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