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白發老叟,一座皚皚雪峰。
漫山冰雪亙古不融,四季輪轉生機難覓。
此處便是天衍宗四十九峰之一的——幽熒峰。
是夜。
蒼山負雪,明燭長空。
一聲輕嘆,盡是不甘。
這才不過短短月余,自己就變成了這副模樣,為何自從那日宗門的論道切磋大會過后,自身的衰敗便開始日益加劇,照此下去,他最多也就只剩個兩三載光景了。
風弈星愁思不已。
他恨吶!
年僅二十,風燭殘年!
就算自己不是修士,兩世歲數加起來,也不會有此刻這般老態。
若非他身姿依舊挺拔,怕是瞧著與尋常古稀老人無異。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雪發如瀑,自己并未禿頭。
———
天衍宗,祖師祠堂。
宗主連夜召集,除去那些個仍在閉關的,各峰峰主已然齊聚,他們圍著風弈星一一落座,一個個神色凝重。
“蠢貨,有這么好的天賦不走正途,偏要修習這種邪門功法,現在死到臨頭終于舍得來找你的師叔們求救了,真要被你給活活氣死了!”
祁月驀地站起,鳳眼圓睜,一雙美目死死盯著風弈星,怒道。
“祁師妹,事到如今再說這些已無意義,還是想想該怎么挽救吧,弈星可是我們天衍宗數千年難出一個的鈞天君,可不能就這么平白逝去了。”
有人出言相勸。
“想過了,救不了,怎么,還不許我生氣啦?”
祁月依舊跟個刺猬一般,語氣不善,說罷更是隨手一巴掌將身旁青玉桌拍成齏粉。
首座之上,一位道袍加身,須發皆白的白眉老者沉聲說道“好了,別吵了,具體情況你們也已知曉,人是一定要救的,叫你們過來無非是想商量下解救之法。”
他就是天衍宗現任宗主,天一峰峰主白離,仙風道骨,一言九鼎。
就是祁月也只得乖乖閉嘴。
于是,在座者,有人沉思低吟;
有人掐指推算;
有人心念交流;
有人翻閱古籍。
可是許久過后,愣是無一人開口。
風弈星面色鎮定,靜而不語,只是一顆心卻已沉入谷底。
“天機峰周遇有要事求見!”
人還未臨,聲已先至。
須臾,一道流光落入祖師祠堂,來者是一位身穿陰陽道袍,頭戴紫金冠的年輕修士。
“拜見宗主,各位師叔!”
周遇恭敬行禮。
“周師侄,可是陸師兄叫你來的?”
白離見到來人之后,臉上破天荒地浮現出了一縷笑意。
周遇鄭重其事地答道“回稟宗主,確是家師吩咐,他讓我前來給風師兄捎句話。”
白離微微點頭,示意他繼續。
周遇不敢怠慢,轉向風弈星,繼續道“生機一線,東方蒼天,至于成與不成,全在師兄自身,希望師兄你能夠但憑本心。”
“謹遵陸師叔教誨!”
對周遇點頭致謝后,風弈星又朝著天機峰的方向重重一拜,百感交集。
以他的修為境界,自然知曉此次為自己推演天機,找尋生路,陸師叔至少有數百年修為付諸東流,加之其在閉關前壽元就已所剩無幾。
本是閉關破境,更上層樓,奈何徒耗修為,長生路斷!
又接下了幾聲長輩叮囑,風弈星在拜謝白離與一眾師叔后,與周遇一同離開了祖師祠堂。
“風師兄莫要自責,凡我天衍宗修士,怎可忘卻人遁其一,世間萬事皆有變數,師父他老人家此番能夠摒棄他念,專心以逐其一,未嘗不是件幸事。”
周遇臉上始終掛著和煦的微笑,令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