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發(fā)覺。
前有狼,后有虎。
她何其艱難?
姜慕晚怎會想到,自己養(yǎng)了只白眼狼?
且這只白眼狼還將自己賣了。
倘若被冠上偷稅漏稅的名聲,她與監(jiān)獄的距離,只有一步之遙。
2008年隆冬深夜,姜慕晚遭遇好友背叛,填補巨額虧空與進監(jiān)獄僅是一線之間。
如警官所有,如果那筆錢的來源查出是達斯的,那么,如今日這般的調(diào)查,只是一個開頭而已。
在后面,等著她的是無限被監(jiān)控與被調(diào)查。
隆冬深夜,細雨綿綿,姜慕晚提著一只愛馬仕包包站在警局臺階上,抬眸,望向漆黑的天際,目光落在上方,見那絲絲細雨在暖黃的燈光下細細的飄灑下來。
將整座城市打濕。
路上,行人匆匆忙忙,或歸家,或離去。
路上的車輛小心翼翼的行駛過積水路段。
眼前的高樓大廈成了她眼眸中的獨景。
她來時,是下雨天。
今日、亦是如此。
她被姜家人磋磨的那些年,此生都忘不了。
那些扎根在心底的事物,永遠都拔不出來了。
姜慕晚想,她若不得善果。
姜家人,也該不得好死才是。
只是可惜了,宋家養(yǎng)她長大,卻被抹了黑。
良久,這個站在路燈下的女子淺淺扯了扯唇瓣,笑意深了又深。
低眸,欲要跨步下臺階之際,見下方有一身影。
2008年隆冬雨夜,顧江年撐著一把黑色雨傘立于警局門口,望著站在臺階上的女子。
一身黑色大衣在身,將他往暗夜中藏了幾分。
可指尖的星火,卻是格外耀眼。
細看,這人笑容清淺。
看著如同喪家之犬的她。
見此,姜慕晚提著包的手狠狠的緊了緊,那股子挫敗感從心底狠狠的攀上來。
這種感覺,如同被對手看到了失敗的模樣。
身負巨債她尚無這種感覺。
可此時,被這人審視的目光打量著時,這種感覺密密麻麻的挫敗感爬上來,遍布四肢百骸。
讓她無處可躲。
有那么一瞬間,委屈交叉著憤恨涌上心頭。
顧江年站在臺階下,抬手將煙往唇邊送了送。
那漫不經(jīng)心的姿態(tài)與姜慕晚的落魄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夜風吹過,顧江年手中香煙閃爍更加明顯。
這人明明立于臺階之下,可那周身的氣場,如同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般。
帶著審視與睥睨。
看的她及其不爽。
良久,姜慕晚狠狠吸了口氣,撐著一把紅色雨傘,迎著雨幕踏下了階梯。
高跟鞋踩在臺階上,噠噠作響。
她抬腿之際,男人抬手吸煙。
她落腿之時,這人輕吐煙圈。
她行至平地,他伸手輕點煙灰。
黑夜中,一把紅色雨傘跟黑色雨傘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姜慕晚跟顧江年,實則是同一種人。
涼薄又無情。
成年之后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救贖,救贖年幼時的自己。
不過是顧江年的救贖比姜慕晚早那么幾年罷了。
是以此時,顧江年見姜慕晚拼盡全力與姜家做斗爭時,才會感同身受。
一個人只有走過你走的路,才能理解你吃的苦。
她邁步走近,將要與顧江年擦身而過時,這人抬手吸了口煙,而后,輕吐煙圈,漫不經(jīng)心開腔“八億為聘,我娶姜小姐,如何?”
清淺的話語順著寒風送進姜慕晚的耳畔,片刻,她步伐停住。
默了兩秒,似是聽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