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外,季言庭前行的步伐緩緩頓住,視線往某處望過去,見徐放彎著身子站在車旁,而車內人,不用想都知道是顧江年。
徐放正同顧江年言語什么,便見這人視線越過擋風玻璃望向宴會廳門口。
季言庭著一身白襯衫立在臺階上,那長身而立的模樣給人幾分風流倜儻之感。
在眾多西裝革履的男人中,他是特殊存在,只因那抹白襯衫實在是太過顯眼。
2009年2月末,徐放隱隱猜到顧董為博美人一笑不惜拉下整個君華陪著她演戲,將c市的一眾豪門貴族玩弄于股掌之間,那些自認為是看好戲的人殊不知從一開始就身在戲中。
宴會場中的每一個人,都不是局外人。
這夜、徐放目送顧江年的座駕離去,收回視線再度往宴會廳而去,行至季言庭跟前,他微微頷首,算是招呼。
而那方,姜慕晚將落在窗外的手緩緩收回,伸手扯掉肩頭的西裝丟在副駕駛,啟動車子向著顧公館而去。
歸家,已臨近十一點。
蘭英知曉今夜君華盛宴,男女主人未曾歸家,她也難入眠,候在客廳的人聽聞車輛響動聲,急忙奔赴而去,便見自家太太孤身一人而歸,依舊是離去時那身墨綠色禮服,可直到走進蘭英才看見她臂彎上被利刃劃開的口子。
如同猛獸一般,張著血盆大口,一副要吞噬她的模樣。
蘭英驚駭,一聲驚呼尚未出口,便被姜慕晚抬手壓住了,她很疲乏,失血過多導致面色寡白,聽不得蘭英此時在她跟前咋呼。
慕晚歸家不到分鐘,方銘來了,提著藥箱,穿著睡衣趿拉著拖鞋急急忙忙的奔赴而來。
顧江年這夜,給方銘去了通電話,且這通電話去的急切,容不得他有片刻的耽誤,更不敢有片刻的耽誤。
自上次醫院見過之后,這是方銘第二次見姜慕晚,與那日醫院不同,這日的姜慕晚,華服在身,妝容精致,遠遠望去周身氣度不凡。
醫院那日,未曾細看。
今日,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姜慕晚睜開眼望向方銘時,瞳孔微縮,眸底的驚駭一閃而過,而方銘,顯然也是認出她了。
彼時、只知曉她是姜慕晚,且躺在病床上,顧江年看的緊,未曾近距離細看。
今日乍見,二人心底都有一聲感嘆一閃而過原來是故人啊!
方銘提著藥箱坐在姜慕晚身旁,伸手欲要動人家臂彎時,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
腦海中閃過的是顧江年偏執且癲狂的容顏,他望了眼姜慕晚,二人視線相撞。
姜慕晚含笑,虛虛來了句“方醫生別跟我說我沒救了。”
這是一聲玩笑話,也是一聲充滿回憶的淺談。
經年之前,姜慕晚在宋家見到方銘,彼時,她正死里逃生撿了條命從虎口逃脫出來,方銘見到她的第一句話便是“你沒救了。”
如今在度提起這話,二人都勾了勾唇角,淡淡的笑意在這安靜的客廳里鋪展開來。
也入了急忙奔赴歸家的顧江年眼內,他站在門口,忍著怒火望著姜慕晚跟方銘二人,心中的無名火蹭蹭蹭的往上冒。
屋內眾人無人見到顧江年已經立在門口,全部目光均是落在了姜慕晚那血淋淋的臂彎上。
女主人妝容精致坐在沙發上,閉眸思忖,那孤傲清冷的姿態叫人從她身上看到了幾分世外高人的感覺。
方銘用鑷子夾著棉簽清理她的傷口,棉簽換了一根又一根,持續性的丟了小半垃圾桶才將傷口徹徹底底的清理出來,四五厘米長的口子,血肉橫翻,饒是每日與病人傷口打交道的方銘見此都不禁的倒抽一口涼氣。
那是一道用刀子劃開的傷口,想必持刀者端的是讓她死的心態下手的。
否則這傷口,怎如此之深。
他抬眸,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