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
白矜低著頭,向坐在上面的魔主稟報近日得來的一些消息。
魔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隨意的應了她幾句,指尖敲著旁邊的香爐。
“……”白矜小心抬首,低聲輕喚,“魔主?”
后者淡淡的朝她看去:“怎么了?”
“魔主似乎有心事?白矜可能為您分憂?”
“無事。”魔主擺了擺手,示意她離開。白矜深深的看他一眼,拱手告退,低斂眉首的轉身出去。
香爐中青煙寥寥,將魔主冷白的指尖氤氳得模糊,一聲笑語傳至耳邊。
“你的后代?”
伴隨著聲音落下,一個飄渺的青白身影出現在他的旁邊。
魔主睨過去一眼,聲音聽不出情緒:“關你何事?”
“朱兄可真無情。”虛影嘖嘖輕嘆,“好歹你我二人曾并肩一戰過,生死之交都有了,何至于這般對待在下?當真令人神傷。”
“油嘴滑舌。”魔主冷哼。
“那個孩子的性子看著不像你,在下方才觀她面相,乃是大吉大兇之命,你們二人之間的淵源可不一般。”虛影略過他的話,沉吟片刻,接著道,“她真是你的后代?”
“……閉嘴。”
寬大檐帽下眉眼略沉,虛影輕笑一聲,如他所言的閉了嘴。
“怎么,放得下你那只小寵物了?”魔主神色譏諷的看他。
“你懂什么。”虛影聲音淺淡,似乎想到了什么,語中含了些真切的笑意,“不過說起來,她如今的變化,著實令在下大吃一驚。”
魔主不屑道:“螻蟻罷了。”
虛影身形一頓,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語氣莫名。
“朱兄,不若在下與你賭一局?”
魔主微微頷首,露出底下茭白冷艷的面容:“賭什么?”
“賭有朝一日,你會后悔方才所言。”
魔主嗤笑:“本尊何曾后悔過?”
虛影搖頭不語。
魔主:“你難道要一直跟著那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
虛影笑道:“有何不可?”
魔主:“你難道不想重新活過來?”
“活過來做什么?”虛影反問,笑得莫名,“活過來讓你殺一次解恨?”
魔主沒有說話。
“我知你恨我。”虛影悠悠開口,“在下會的不多,占兇卜吉倒是拿手得很。”
“……”
虛影看著他,突然開口:“朱厭,他已經死了。”
仿若觸碰到了某個禁忌,魔主倏地抬頭,赤紅的眸中掠過一絲殺意:“該死的人應該是你。”
虛影哎了一聲,連連擺手:“是是是,該死的應該是在下,魔主大人說的一點都沒錯,是在下錯了。”
魔主嘴角一抽,手心有些癢。
“你當真不愿留下來?”魔主道,“你若留在這里,本尊有的是將你復活的法子。”
“活過來又如何?”虛影失笑,“如今已經不是百年前了,若在人間,你我都已經是史冊上的人物了。”
“與那些短壽的凡人相處作甚?”魔主有些不滿。虛影朝他看去一眼,搖頭。
“朱厭,你變了。”
他抬袖輕揮,大殿上方出現了一方星辰遍布的蒼穹天幕,隕滅與新生相互交替,如此便是一次輪回。
“世間萬物如白駒過隙,轉瞬之后便是另一副模樣,天道輪回,變數難定。百年的時間對你我來說,變的不僅僅是人,還有這人間,這修真界,和這方天地。”
“你想說什么?”魔主微微擰眉。
“人各有道。”虛影遙望著那方蒼穹,聲輕如鴻,“在下所求,便是如此。”
“本尊看你是被關百年瘋魔不成,在這里胡言亂語。”魔主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