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那院子破舊成那樣,等老人一走,沒人打理,不出幾年肯定要被政府強拆。
他們只是可惜老人的固執終將是泡影。
勸是勸不動,但力所能及的事還是能幫助一二。
平時送給米,買個油,搬搬重物也是有的。
有人同情就有人抱怨,油條攤位老板的媳婦是個近40的婦人,生活重擔在這個女人臉上留下了刻痕。
她彎腰做事,頭發半散開,雙手在冷水里泡著,又紅又腫。
女人白了丈夫一眼,埋怨他多管閑事。那老頭頑固得很,從來都是油鹽不進。又窮又固執,不肯修葺房屋,就算不愿租給外人,租給他們放放桌椅做個臨時小倉庫也是好的。
這片老宅看著古樸大氣,生活卻格外不便,因為下水道和市政工程鋪設不進來,他們做生意接水、搬運都要走很遠。
若是老人肯在政府扶持下修葺房屋,肯點頭出租哪怕一間很小的房子,也能放點重物,不至于早晚運送。
可老人就是不肯。
賣包子那家媳婦也沒什么好臉色,他老公一有空就往老人家送米面,大部分時候都是接濟,而不僅僅只是搬運。
他們的生活也很艱難,還有心思同情一位即將邁入棺材的老人,女人們總是有怨言的。
男人們也不和自家女人計較,笑笑就過去。
該怎么還怎么。
只是老人一年比一年老去,又沒子女后人,怎么看都是本賠本買賣。
老人吃完早餐,拄著拐杖把一張皺皺巴巴的10元錢放在小蒜頭手里。
“劉伯,不用給了,您來吃口早餐不值幾個錢。”
小蒜頭聽到爸爸說這話,就把錢又塞回老人手里。
“不行,你總是這樣,會賠本的。”
“怎么會賠本,您一周也才來吃一回,一碗豆漿一根油條才幾個錢,吃飽沒,沒吃飽我再去切一根。”
“夠了夠了,”老人笑著擺手。
“小蒜頭,扶劉爺爺回家。”
“好勒。”
老板娘臉色更難看了,一盆臟水潑到老人跟前地面上。
老人面露尷尬,拉著小蒜頭的手慢悠悠往家走。
“劉爺爺,您說的老爺是誰啊?”小蒜頭奶聲奶氣地問。
“他叫黃睿君,他離開這里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哩。”
“哦哦,那他有多大年紀?這么多年都沒回來看您,是不是死了?”
老人腳步一聽,不忍呵斥小孩。
“沒死,沒死,他要是回來,今年正好52歲了。”
“啊,我比我爸爸還大。”
“那您怎么叫他老爺?”小蒜頭兒童智商里不理解這層關系,學校老師沒教過。他以為的老肯定比劉爺爺年紀還大。
“哈哈,老爺是個尊稱,”老人笑著解釋。慈祥的臉上滿是風霜。
“他離開的時候,還只是少爺,后來少爺的父親離世了,他也就變成了老爺。”
“哦~~~”小蒜頭聽不太懂。
拐個彎,就要看見劉爺爺的家,小蒜頭最喜歡劉爺爺給他講故事,他最愛聽水泊梁山108好漢的故事,而不喜歡大觀園里的情情愛愛。
劉爺爺每次來吃油條都會在早餐最后時刻,這樣一來不用排太久的隊,而來不耽誤攤主做生意。
油條攤老板每次都會讓小蒜頭送劉伯,知道兒子會留在劉伯處聽他說故事。這小子也聰明,每次都纏著老人說一兩個新故事才肯走。
古街窄巷一向清靜,又是這樣清冷的初春早晨,年輕人都上班去了,巷子里更是看不見半個人影。
可今日卻有些不同。
劉爺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