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青枝三更起來,穿上厚厚的大襖,倒了熱水洗漱完,走到廚房檢查靜置的鮮奶,是昨晚煮沸后放在室外的。
果然浮起了一層厚厚的奶皮。
她小心將奶皮撈出來,又放了細糖粉,開始用很多細竹條綁在一起的自制‘打蛋器’打發(fā)。
攻略沒有說打發(fā)奶油會這么久、這么累嚶嚶嚶。
青枝和惜云換了幾次手,總算打出了白云一樣的奶油,青枝又一次訝異原身的臂力竟然這么大,要不是身板這么小,真要懷疑原身是不是在碼頭扛大包的。
蛋糕胚涼下來,青枝用專門制成的扁竹片,開始抹奶油。
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宋青枝硬著頭皮,將李方那里買來的各種形狀的脆糖放了一圈上去,又裝飾了一些各種蜜餞。
看起來……應(yīng)該很好吃,畢竟都很甜嘛!又都是新鮮做的。
怕蹭著奶油,蛋糕不敢放抽屜里面,就這么明目張膽地放在蛋糕車上一路推去了東大寺,惜云一直緊張地照看著,怕落了灰。
回頭率還挺高的,每個買蛋糕的人都問了一句‘這是什么?能吃嗎?’,好多沒買蛋糕的人也問是不是吃的。
青枝和惜云耐心地將生日蛋糕這個理念解釋了一遍又一遍。
還沒到東大寺呢,就遠遠瞧見銀兒和康樂手牽手在街口等著。
青枝想到小時候每年生日時對蛋糕的期待,心中也激動起來,好希望這個生日蛋糕味道過得去啊,可千萬不能給銀兒的童年留下不好的回憶!
蛋糕車推到康家的奶制品店鋪前,青枝親自小心翼翼將蛋糕捧到柜臺上。
康樂的媽媽看了一眼,不是特別驚艷的樣子,對青枝點了點頭,用周國話道了謝。
青枝推開蛋糕車賣蛋糕去了,一整天一整夜心神不定,擔心生日蛋糕不好吃,辜負了康家的信任。
第二天推著車經(jīng)過康家,青枝忐忑不安地往里看了一眼,瞧見康樂媽媽正笑瞇瞇地對著她招手,這才開心起來。
看來生日蛋糕還是不錯嘛。
正想著,康樂從簾子里面沖了出來,一瞧見青枝,立即笑道“青枝姐姐!明年夏天我的生日,娘說也要生日蛋糕!”
他跑到青枝身邊,喋喋不休說起話來,原來昨天是銀兒的五歲生日,康家疼她,給大辦了,東大寺康家認識的胡人不少,生日蛋糕一人也沒分到許多,但是反響非常熱烈,大家紛紛表示下次生日要找青枝預(yù)定生日蛋糕。
青枝不好意思起來“哎呦大家太客氣了!”
然而大家不是客氣,很快真的絡(luò)繹不絕有人開始預(yù)定生日蛋糕。
計惜云雇了兩個大娘來推蛋糕車賣海綿蛋糕,又添做了兩個烤箱,從此青枝與惜云兩人只做生日蛋糕的單子。
點心鋪幾乎有了紅火的架勢,青枝開始覺得自己穿越過來也許是帶著‘豐富周國傳統(tǒng)點心’的使命。
她不知道大嬸子托了人,讓保甲將宋青枝這個‘黑戶’上報了衙門。
街坊鄰居們都自動認定青枝是計惜云南邊來的親朋,沒有人懷疑過她是沒有身份的人,然而大嬸子知道青枝失憶,也知道她被發(fā)現(xiàn)時,身上并沒有證明身份的物品。
大周國,‘黑戶’這個罪名可大可小,只要沒人檢舉,‘黑戶’也可以偷偷摸摸活一生挺自在,但是若有人‘檢舉’,那就麻煩了。
宋青枝眼下就是麻煩了,她沒想過穿越過來竟然需要面對‘身份證丟失’這個問題!
計惜云急得上下打點,想起潘八以前和一個文書關(guān)系最好的,又托這人去疏通關(guān)系,說青枝因著時疫失憶,與親人失散,實在不知籍貫何處,請寬限一陣,尋醫(yī)問藥,等記憶恢復(fù)之后再行判定等等。
那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