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十萬年,就算修成不化骨,也未必敢這么和我說話!”人首像疾苦的面上露出譏誕怪笑:“就算我現在境界掉到魔靈境,憑你一個宗門棄徒,銀尸未臻,也不夠格!你若動我這邊的分身,可想清楚后果!”
三尸散人不答,身上尸氣如囪,瞳孔化作純白,原本枯寂的心臟擂鼓般震動,血如汞涌,獠牙凸起,只是一個恍惚,已經出現在人首像的位置,展胸擴臂,做出撕裂的動作,便見那黑影所化的雙首人頭重新被打成黑霧。
黑霧中凄聲如泣,笑罵癲狂,無數幽魂幻滅不斷,卻遲遲無法重新組合。
“三尸,你好膽!”怒喝之中,便見這地下的密室和上方的魔佛堂不斷塌陷,散亂的骸骨迅速風華,化成飛灰龍卷而去。
眾修靈光罩體,騰挪避閃著落物,唯有三尸散人原地不動,目視那些碎骨化為塵埃,久久才喃喃道:“時代不同了,負都大人!”
閻靈界,某處未知的秘境,暗無天日中忽然傳出一道暴吼,暴怒主人的力量在秘境深處肆虐發泄。
暗涌奔流,無數寄生黑暗的生靈被殃及池魚,遭了無妄之災。
“三尸,你該死!”好一會兒,待那暴怒的主人發泄完畢,才恢復了思考:“這小子倒是有點氣運,逃出閻冥宗又進階大修士不說,如今得到契合的純陽之物,我當初胡謅了幾句,他以不全的《九幽三尸化魂大法》真給修成銀尸之身!”
“哼哼,不過就算修成銀尸又如何,下次莫撞我手里,否則就讓你見識見識當年大魔負都的手段!嘎~嘎~嘎~”
大慶朝,中都京畿近日有些喧囂,慶庭組織的浮生鎮魔塔不日開啟,除了宗門弟子還有無數散修陸續聞風而來。
慶京是大慶首都,是閻浮生東部第一都匯之地,近十萬里沃野,水脈縱橫,世稱眾生平原,這里有大慶朝中樞梳籌,政治清明,谷盛民豐,可謂浮生大陸最繁華之地。
散修沈旭居士掐著時日也入了京。
沈是他的姓,旭是名。他沒有特別取道號,或者說他的名字就是道號。
和其他散修不同,沈旭居士并不是特地進京,他的老巢就在慶京。
其家族在京城以北斗定序的七大耳城之一玉衡城,是玉衡城八大散修之一。
他可是位煉識境的老結丹了。
如果寬泛地說,他勉強也算一位不入流的修行世家之主。
當然族中除了他,只有他的一位玄孫有中品靈根資質,現入煉體境。
作為一個結丹兩百多年,壽元已過六百載的上仙之流,世俗的富貴自是唾手可得,但饒是如此,他也只能把家族安置在玉衡城內,無法擠入慶城主城。
因為經過數萬年的繁衍更替,方圓近八百里的主城早已被各大勢力占并,盤根錯雜,一個結丹期散修并沒有插手和立足的余地。
況且,哪怕是甕城耳城,沈旭也只能做到安置在第五位的玉衡城,但好歹不算城郊。
居京大不易,可見一斑!
好在玉衡城的沈府還算寬綽,七進大宅,半百畝院苑,獨據一座巷里,仆役數百,倒也一派富貴堂皇。
沈旭道人的別院在府上西北角,有二十畝大小,亭臺水榭自成園林。
午后的閑暇,沈旭居士在苑亭中召見了族中唯二的修行者——沈浪。
沈旭居士家這位后生看起來有些老態,若非躬身侍立有些拘謹,倒像個矍鑠的前輩多些。
從成排的美婢懷中盤腿浮身而起,望著這位寄予厚望的嫡系后輩,雖然面上不動聲色,但沈旭內心還是有些失望。
也許是自己的余蔭太過,這位資質原本就不如自己的玄孫并沒有他當年修行時的那份自律刻苦和對力量的渴望。
求道和求學近似,對天賦縱橫者是場獨旅,對資質平庸者便是苦旅。修行除了考驗天份和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