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喜事,蘇渙自然精神抖擻,張羅著請客吃飯。
這兩年來,但凡是到他們家吃過飯的,很少不會惦記他們家飯菜,平日里即便沒事也會登門來蹭吃蹭喝。如今蘇家有喜,登門的客人自然絡(luò)繹不絕。
蘇輅不太耐煩這些應酬,不過見他爹高興得紅光滿面,便也捏著鼻子當個讓他爹出去炫耀的工具人。
人老了,越活越像孩子,你得順著他們點,要不然他們會生悶氣!好在他上頭還有大哥頂著,日子還算過得去。
蘇軾和蘇轍也有同樣的煩惱,逮著空就躲到蘇輅的院子里混吃混喝,等著朝廷給他們安排差遣。
蘇轍私底下和蘇輅感慨,說沒想到官家心胸這么寬廣,他還以為他這回一準被黜落。
蘇輅一聽,里頭有故事!
蘇輅追問之下才曉得蘇轍直接寫文章罵人的壯舉。他想到蘇轍一直混在閑職上沒外放,再想想他三叔三嬸的年紀和身體情況,便知道蘇轍在做什么考慮了。
敢情這是根本沒想著要考過,所以痛痛快快地開噴。
蘇輅兩眼一亮,說道:“下回要是他們再讓我考,我也這么干!”對他來說,有個進士出身就差不多了,別的沒太多奢求,辛辛苦苦往上爬了,干個三兩年又被人弄下來,何苦來哉!
反正他認得的不是宰執(zhí)就是準宰執(zhí),有什么利國利民的主意,難道他們還會捂著耳朵說“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不成?到時候他負責動動嘴,這些個大佬自然會把事情安排下去!
蘇轍見蘇輅眼睛熠熠發(fā)亮,頓時覺得不太妙。可他剛干完那樣的事,又不好立刻對蘇輅進行深刻的思想教育,只得滿臉懊悔地說道:“我現(xiàn)在想起來有點后怕,只怕有人會覺得我大不敬。”
蘇輅可不會被蘇轍拙劣的演技騙過去。
蘇輅篤定地說道:“都說宰相肚里能撐船,官家可是一國之君,比宰相還大,肯定連海船都能撐!”
蘇轍不吭聲了。
算了,這小子還小,別人不會和他一般計較的。
朝廷的任命很快下來了,蘇轍仍是在京中任職,蘇軾被安排得有點遠,去了秦鳳路那邊任鳳翔府簽署判官。
蘇輅沒去過這地兒,掏出自己用處極大的金手指查了查,發(fā)現(xiàn)這地方物產(chǎn)豐富,不僅有儲量巨大的石灰石礦,還適合種植棉花、辣椒、甜菜。
眼下辣椒是沒有的,棉花和甜菜倒是有,棉花目前叫白疊子,花很小,產(chǎn)棉量不高,他拿到經(jīng)濟自主權(quán)以后就叫人著手選育,手頭囤了點不錯的種子。
水泥這玩意,目前還不好拿出來,種些棉花出來還行。
目前普通人的御寒衣物大多塞點柳絮楊絮之類的,又硬又厚,穿著不舒服不說,還不太保暖。有了棉花,再改進改進棉紡工具,又是大功一件!
蘇輅拿定了主意,便留下蘇軾商量起此事來。
他準備挑幾個人跟著蘇軾去鳳翔,到時在鳳翔圈幾片地搞棉花種植,多選育些優(yōu)良棉種。
棉花這東西很耗地力,種過幾輪之后會減產(chǎn)。他們得走可持續(xù)發(fā)展道路,不能把地都糟蹋了!
蘇軾奇道:“這東西真能做衣服?”
蘇輅說道:“我叫人選育了好幾年,產(chǎn)量一直少得可憐,今年才堪堪出了點成效,正好讓人跟你去鳳翔試種一下。前期產(chǎn)量倒是其次,主要是多弄點地搞育種,優(yōu)良棉種多了就能大規(guī)模種植了。”他說完又補充了一句,“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一會我就帶你去書院那邊看看。”
蘇軾是個行動派,聽蘇輅這么說當然坐不住了,二話不說拖著蘇輅出城直奔金水書院而去。
金水書院經(jīng)了去年那場大災,經(jīng)營得跟鐵桶一般,所有人都對蘇輅頗為信服,學田里頭一般是蘇輅讓種什么就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