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又查到了,那禮部的張齊一,竟是壕氣的將這城內的燈油都包了。
余擇言這才起了疑心。
張齊一為人心機、奸詐、狡猾,是朝內出了名的老油子交際草,沒有誰他攀不上關系的。
余擇言死盯著他的另一層原因就是,張齊一的兒子是那個殺千刀的慎刑司秘部左侍郎張永吉。
若是單純的借公務攬私財,他買什么都比買燈油要劃算的多。
借著上午從后山回來的空擋,余擇言便裝去了一趟尚陽門前邊的布置場所。
奇怪的是,這篝火比往年都要高上些許多,并且里邊的結構錯綜復雜,外邊看是看不出來什么,但余擇言知道,搭起來用的是“活結搭法”,很容易崩塌。
而且不光是這篝火上被涂滿了易燃的燈油,臨走之前,他隨手摸了一把正在扎著的掛七彩燈籠的鐵架子,就連這上邊也被涂滿了燈油狀的東西。
余擇言好像有些明白詡王和周釗晚上在計劃什么了,但他還是不確定。
推詡王一把,不留后路。
于是趁著沒人看見,手疾眼快的將城門里邊也灑滿了遍地的燈油和干枯的稻草。
火勢蔓延的極大,不一會便燒到了城門里邊。都不用余擇言親自去放火,風一吹,那火星子便順著油路靜悄悄的燒到了城門里邊。
余擇言本以為會是借此刺殺,卻沒想到這詡王護駕護的比誰都認真…
也對,即便是逼宮殺了皇帝,那比他年長受寵的余景焱還在,朝臣們指不定擁誰上臺呢。
耳邊的風呼嘯的刮著,一聲輕喚將余擇言的思緒拉回了現實當中。
“你快看。”顧念指指遠處大路上的一群黑影,不由得后退幾步。
他拂袖一揮,那蠟燭瞬間被熄滅。
“噓,別出聲…”余擇言下意識的將她護在身后。
離得很遠的大路上,有一隊飛騎正往城內策馬狂奔。
勢如破竹,如同一支劃破夜空的箭,在這大雪紛飛中疾速穿梭。
其實根本沒必要緊張,這里離那大路,還有非常遠的距離。更何況這種天氣惡劣的大雪之夜,誰能看的清楚誰呢?
余擇言再看,原本在不遠處候著的沈煥已然不見了蹤影。
應該是上去打探情況了。
夜晚的西京城內有門禁,應是不能隨意入城,更別說這樣的騎行隊伍了。
余擇言倏地沉下心來。
“不早了,我們也回去吧。”他對著身后的顧念輕聲說道,“你若是想來看秋桐,隨時都可以來,只不過以后不要太晚出來了?!?
顧念點點頭,隨即牽上了他伸過來的手。
柔軟又結實,滿是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