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也沒理他,徑直走向登聞鼓。
“上稟皇帝陛下,臣太學(xué)博士杜西隱因仕途不順,嫉妒太學(xué)博士謝旻才學(xué),以鼠禍掩火,燒毀國子監(jiān),刻意外流謝博士文章,勾結(jié)胡人,編寫成冊傳播;后借此喝酒,宣揚謝博士狎妓,毀其名節(jié),以陷害謝旻!”
“上稟皇帝陛下……”
鼓聲在丹鳳門外響徹。
“這人是誰啊!”
“他自己寫了罪己書,說陷害了謝博士!”
“我就說謝博士那樣的人物怎么可能喝酒狎妓,敗壞師德!這種人才不該留在國子監(jiān)!”
身旁的人議論著,謝盈漸漸的聽不見杜西隱的聲音了。
太久了,他喊得聲嘶力竭,聲音變得喑啞,更是咳出了血。謝盈瞳孔微縮,穿過身前的人群,他看著那鮮血從他的襕袍上滾落,滴在地上。
那血是他口中的,謝盈卻沒有看見他的左肩早已被血染紅,若沒有這傷,他還真不到要怎么樣做。
杜西隱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去敲鼓,撕扯了肩膀的傷口。
謝盈將目光緩緩挪開,落在諴國公府的馬車之時,她趕緊示意紅葉紅纓二人退后些掩護,而她的手不自覺的按在了腰間的匕首之上。
杜西隱似乎也察覺到了諴國公府的馬車,目光卻向謝盈這邊投來,似乎是在尋找她,眼中是在求救我還不能死,死了就救不了謝旻!就救不了她了!
她的身子微微一震。
“杜西隱!”而大路之上李淳的聲音,謝盈往后退的腳步又收了回來。
手中的鼓槌落地,杜西隱顫顫巍巍的走向李淳,看著罪己書上沾了些血跡,即刻擦了擦遞給李淳。
“將軍,請陳王替我交于皇帝陛下!”杜西隱踉蹌著抓住了李淳的馬。
嘴角終于露出了最后的笑意,又一次望向謝盈這邊。
“士大夫死節(jié)。”他喃喃著自己曾經(jīng)對花影說過的話。
此刻他還不想就這么倒在那冰冷的地上,艱難的支撐著自己,大聲的說著“上稟皇帝陛下,我乃受人蠱惑之罪!”
杜西隱踉蹌著抬手指向了諴國公府的馬車,可他才抬起,他再也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杜西隱失血過多,就此久眠于世。
而丹鳳門外發(fā)生的一切很快就被衛(wèi)兵清理干凈,毫無痕跡。
唯一有波瀾的不過是杜西隱的話直接將謝旻的名聲拉了回來。
長安城的人都為之松了口氣,謝旻在少年得志是多少人仰慕的對象,只要謝旻是好的。
至于杜西隱這樣做的目的,除了身陷這場斗爭中的人又有誰會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