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陳王!”守在西北侯府外的婆子迎上陳王府的馬車。
已經(jīng)深夜,燈會下的眾人也都散去,蕭珂也將謝盈送了回來。
“我到家了么?”聽到人聲,謝盈靠在他的懷中揉了揉眼。
蕭珂便輕輕應了一聲,“回去吧!”
謝盈坐起身,眼中還有些茫然,隨即在他的臉上輕輕的啄了一下,“五哥,早些休息。”
說完她便鉆出陳王府的馬車,由紅葉紅纓扶著回了浣花堂。
睡了一小會的謝盈,又生龍活虎的,提著手里的燈不肯好好走路,在連廊上又走又蹦跳的。
“五哥給我畫的燈!”
時而她還將燈舉到紅纓紅葉眼前,高興的晃了晃。
“讓娘子高興的!”紅纓看著那燈不屑的撇開目光,心中挺高興的。
她帶著陳王來了之后,紅葉紅纓二人都只是遠遠的跟著,謝盈的眼角眉梢是愉悅,她們看著心中怎么不欣慰?
回了浣花堂,謝盈先喝下一碗姜湯,才沉沉睡去。
正月十七天大亮,謝盈自己尚未成婚便不必以外命婦的身份前去為平城公主送嫁。
皇后嫡女出嫁,儀仗空前絕后,長安城的人還沉浸在這幾日的燈會的熱鬧之中,少不得要去湊一湊平城公主和親的熱鬧。
最前面乃是皇帝皇后的車馬,帝后同行,臣民跪拜。
在之后才是阿史那暐騎在馬上穿著突厥的婚服,臉上頗為得意。在他身后的翠蓋車上,坐著一身綠衣少女,手中托著一把團扇。
雖然看不清她的神情,離開故土總能想到她對這里的留戀。
身后跟著無數(shù)的宦官,女官,宮婢……還有抬著的書籍,藥方,珍玩,應有盡有。
儀仗由大明宮丹鳳門出,至春明門,熱鬧非凡。
謝盈看了一會,便要從東市離開,而今的鳴玉坊已經(jīng)合上了門,便是“鳴玉坊”三個字也將不復存在。
想到慕容桀這個人,謝盈心中會有些許波瀾,這個人亦敵亦友,讓她有些無從適應。
“你在瞧什么?”慕容桀看到馬車旁是紅纓的時候,突然激動的喚了一聲。
謝盈借著簾子便看到慕容王府那華麗而夸張的馬車在她的身后停了下來。
“母妃,你等我一會!”慕容桀對太妃作揖后,便即刻鉆出了馬車,走到了她的車前。
謝盈隨即垂下簾子,淡淡的吩咐道:“回去吧!”
“謝盈!”慕容桀喚了一聲,紅纓雖然很快的坐上了車轅還是回頭看了一眼謝盈。
輕輕應了一聲之后,她才到:“慕容王一路順風。”
“上元燈會那天……”慕容桀咳嗽著不知該從何說起,他多次確定自己不是一個糾纏的人,看到她的車馬的時候,他還是晃了神。
謝盈長吁一口氣,“慕容王還想說什么?”
“那天我說過的話,我從未后悔。”慕容桀看著那沒有動搖的簾子,嘴角還是帶著笑意。
她只是出于禮節(jié)來瞧瞧平城公主出嫁,卻還是遇上了慕容桀這個人。
既然無悔,何必再做糾纏?
若沒遇上謝盈也不會感到疑惑,經(jīng)年之后也會忘卻;既然遇上她便開口問他:“慕容桀,你到底是敵是友?”
他微微一愣,無論他站在何處,最先想到的還是慕容一族。既然沒有得到,他也做不到將所有都偏向于謝盈。
“你認為呢?”最后他只能將問題丟回去。
謝盈沒有得到答案,眉頭也蹙了起來。慕容桀看到她微微動了動的簾子,也不知當下能不能見她一次。
簾子沒有掀開,只是謝盈換了個思考的姿勢而已。
“多謝你來送我!”慕容桀還是那個有著風流韻味的慕容桀,他對著那馬車作揖,“謝盈,三年后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