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盈跟隨皇后的腳步來到了容婕妤的住所。
此時皇帝正在屋中,而容婕妤臥在榻上,含笑的咽下皇帝送進她口中的安胎藥。
陳玉茗只是停留在屋外。
“不進去看看嗎?”謝盈看她眼中露出的向往,便問道。
皇后搖頭,“這是他們一家人的天倫之樂,我去做什么?!毖哉Z也帶著間有些失落。
“殿下也會有自己的孩子的?!敝x盈低聲寬慰她,陳玉茗仍舊搖頭,“不會的,我這一生都不會有孩子的。”
二人正說著話,里頭的宮婢端藥出來,趕緊行禮,“參見皇后,陳王妃?!?
皇帝微微一愣,便宣了二人進去說話。
“王妃今日辛苦了?!被实劭吞椎恼f這話,卻讓謝盈覺得此刻的皇帝才是最為真實的。
“陛下操勞國事,是日日辛苦。”謝盈也客套了兩句。
皇帝卻由此發出一聲嘆,“辛苦是辛苦啊!”一個皇帝日日要看諴國公的眼色,被人監視著能不辛苦嗎?
他再次看著謝盈,“五郎他還好嗎?”
“我與五郎一切都好?!敝x盈頷首應答。
“很抱歉,讓你失了孩子?!被实墼捳Z中已有歉意,更不及看她的神情中的歉意。
謝盈想起自己那個未出世的孩子,心底又怎能不恨。眼見皇帝如此,她也知道這始作俑者也并非皇帝。
再說上了兩句謝盈便返回陳王府禁足了。
謝盈禁足的時候,禮部也不閑著,將西北侯的軀體挪去了其他地方供更多人祭拜,又足足受了七日的香火,才出殯。
“今一等驃騎大將軍,西北侯兼兵部尚書謝遠,抵御突厥,為國捐軀,是為大義,賜陪葬帝陵,身后入太廟供奉。”
“令一等驃騎大將軍,西北侯兼兵部尚書謝遠嫡孫謝瑜,承襲侯爵。然謝瑜尚小,由陳王妃謝氏掌西北軍權,帶謝瑜弱冠交還權利?!?
旨意響徹在長安城的上空,這一天從萬國寺往先帝帝陵的路上一片肅穆。
謝盈身著鎧甲,手握系著鈴鐺與旗幟的長槍,為西北侯開路。身后這是謝旻抱著不滿兩歲的謝瑜一路徒步。
再往后看便是謝遠的棺槨,由六十四人抬著向前推移。兩旁立五服之內之人。又有宮婢宦官數百人緊隨其后為謝遠哭靈。更有西北軍作為守護。
浩浩湯湯近兩千人一路白茫茫的走向帝陵。
這是天盛朝這么多的臣子以來最宏大的葬禮。
謝盈此去帝陵除了安葬父親之外,還有一件事便是去見一面李元。
帝陵中一切停妥,謝盈卻在人群中尋不見李元?;屎笤越袢帐侵x盈最好布局的一日,因為諴國公府只會設下路祭不會跟隨前去。
禮部尚書陪著謝盈親自將謝遠的牌位立在太廟之中,“王妃節哀,侯爺已逝,王妃可要往前看?!?
謝盈略作回首,“宋尚書,我自私的讓阿瑜就這么接受了西北侯的位置,你覺得我做的對嗎?”
“若是為我那女兒考慮,必然是不愿的??晌壹热皇翘熳映紝伲驮撘試鵀橄取!彼紊袝鴦裎恐?。
她只好點點頭,便去往偏殿吃些茶果齋飯。
謝盈不動聲色的看著來伺候的人,都是些年輕的宦官。她先隱忍不發,等到她用完飯后,才悠悠的開口“今日是西北侯下葬的日子,怎么不見李元侍者。”
伺候謝盈兩人即刻有了眉眼傳遞,只當謝盈低頭吃茶,瞧不見一般。
“春來傷寒,李元侍者病了。”
謝盈猛然抬眸叫他們二人連連退步,“病了,可是你們照顧不周?”
“我們怎會照顧不周,王妃可不要誣陷我們呀!”
“好歹李元還是從前伺候先帝的,即使到了這里也如往常一樣待他。”謝盈冷冷的說著,“你們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