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木偶作為國寶珍藏在御庫中,到漢文帝時,樂府仿造傀儡,在宮廷演出,還作為迎賓嘉會和敬神驅邪儀式。
傀儡受過漢高祖的御封,便提高了傀儡戲藝人的身份地位。過去,戲曲藝人被稱為“戲子”、“腳色”,屬于下九流,不登大雅之堂,不得科舉考試;惟獨傀儡藝人被尊為“先生”,而且可以參加科舉考試。
“這東西是操控著使用的嗎?”
“對,從上空提線操縱或藉縛在控制器上的細線來操縱木偶形體。”作為演示,二當家把這木偶的控制器握在了手里,輕輕一提,那小人便站了起來,竟有幾分活物的味道,“提線木偶的腿、手、肩和耳以及脊骨底部各縛繩一根,某些提線木偶幾乎能模仿人和動物的所有動作。”
“天啊……這放著好好的姑娘唱曲兒不看,反倒是著迷起這種陰森詭異的物件。”見那木偶小人咿咿呀呀的,活生生一副胡彪還魂于此的模樣,雙臂抬起呈索命狀,甚是還蹦跳兩步,像極了傳聞中陰曹地府的僵尸模樣,王胡子不敢看著小人的眼睛,往后連著退了好幾步。
“若遇到王大當家剛剛說的‘人戲’與傀儡戲同時在一個地方演出,須讓傀儡戲起鼓先演,這叫作‘前棚嘉禮后棚戲’。”寧衡接話道,“而這嘉禮戲同尋常戲劇一般,分生、旦、北、雜四個行當,由四名演師分別表演。”
看著這盒子一會兒手舞足蹈,一會兒大搖大擺走步的人偶,寧衡頓了頓,“大家現在所看到的這個,應該就是武生的角色。”只不過身著紅衣,頭戴紅帽,像極了今日要大婚的胡彪本人。
寧衡借過來細看,而那廂無雙見到這人偶關節處的繩索,大驚道,“莫非這就是兇器?”
“不。”他搖了搖頭,“繩子固然細而利,可你方才瞧見二當家玩耍這人偶,上面牽線絲倒是齊全得很,沒有丟失,也沒有染血。”
左右把玩,這玩偶儼然剛拿出來的模樣,應是一直被藏匿于桌子底下的暗格中,干凈得很。
剛尋出的線索又斷了。將人偶歸還,寧衡皺著眉,垂眸思索,正好余光瞥見那小丫頭癡癡地站定在原處,不再鬧也不再瞎動換。心生好奇,隨著她的目光望了過去,卻發現這小丫頭正打量著谷大夫,目不轉睛的模樣十分認真。
“有發現?”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還在二當家和人偶那兒,他移到十六夜身后,低聲問道。
后者隨即被嚇得縮住脖子,“你干什么啊!”
轉頭不滿地瞪著他,那人卻對此充耳不聞,只是與她對視著,也不接話,很明顯在等回答。
十六夜被他的眼神盯得有點忐忑,“……我看他生得真好看。”
常人女子說這話定是嬌羞害臊,但這小丫頭一臉的靈氣,說起這種不要臉皮的葷話卻面色不改,似乎是發現了什么值得驕傲的事情。對此,寧衡是不信的。
“說實話。”他耐著性子又一次開口。
“我說的是實話啊。”十六夜本是無辜的雙眼眨了眨,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不信啊?”
說罷,便朝他使使眼色,“你看啊,那谷大夫長得眉清目秀,雖說曾經也當過山賊,可是如今臉上一點邋里邋遢的胡須都沒有,甚是白凈細膩,而剛剛與我爭論時急紅了臉,現在退了些,看著倒是有點白里透紅,嘖嘖嘖真的是長得十分斯文好看。”
說話時她一臉的理所應當,神色間還帶著幾分少女的天真,饒是這下流痞子的話教她說來,卻顯得可愛了幾分。
“還有還有,你看那個天道一身邊的小廝,雖說就是個端茶送水的侍從,但一雙劍眉意氣風發,眼神凜凜,若是他和天道一身份換一下,肯定是風度翩翩的才俊少年。”樂呵地說著正在興頭上時,十六夜轉而又輕輕嘆氣,“只可惜,年紀小小就瘸了腿。”
順著她的話,寧衡這才看見這小廝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