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驟然看到如此精湛的技法,難免見獵心喜,可多年不曾動筆,如今畫技都已經生疏了。”
說到最后悵然不已。
張疏桐擰了帕子給元晗擦手:“若沒有陛下勤政愛民,何來春江上這樣繁華的景象?縱使南川居士畫技再高超,也是源于實景的。真算起來,這副畫里,陛下要算首功呢。”
元晗“哈哈”一笑,終于將目光從畫作上移開:“南巡以來,聽了這么多奉承之語,唯有桐兒的話,十分中聽。”
張疏桐不依道:“陛下是臣侍的妻主,臣侍何須阿諛奉承?不過是說實話罷了。”
元晗想起多年前,張疏桐剛剛入府時,紅著臉喚她“妻主”時的模樣,不禁心中一熱,攬他入懷中:“還好,你一直沒變。”
沿途諸多以各種名目進獻珍寶的官員們,聽說趙晉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南川居士的畫,得了皇帝的歡心,俱都懊惱不已。
接下來進獻字畫的人明顯多了起來。元晗不堪其擾,斥責了幾位官員,這才消停下來。
“這可真的是‘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啊,難怪皇帝若是有什么勞民傷財的愛好,大多成了亡國之主。”
元晗嘆道。
張疏桐笑道:“這怎么能怪皇帝呢?陛下擅畫,愛風雅,本就是人之常情。是下面的人投機鉆營,才會讓明主如履薄冰。”
“朕這些愛好,若是在尋常士族,或者是令君那樣的商戶人家,都是再尋常不過的,可是唯獨皇家不行。全天下的人都盯著皇帝,哪怕露出一絲端倪,總有人能想出法子來。朕在春州時,不過蝦炙多用了些,后邊的一路上便變著花樣地進這道菜。好在只是做法麻煩些,并不勞民傷財,便由她們去了。”
張疏桐一回想,果真是這樣,不由也嘆了句:“難怪陛下時時克己,吃穿用度俱是尋常。倘若奢靡些,下面人不知要如何了。”
元晗笑著捏捏他的臉:“瞧把你愁的,朕覺得如今便很好,并不覺得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