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涌出來的大量黃金色蜘蛛使的未曾下坑的眾人驚呼不已,紛紛后退。
季江南幾人一退再退,已經(jīng)退到山頂,身后就是唐蓮的那只機關(guān)鳥。
江乘月抱著唐蓮從蜘蛛群中躍出,幾個起落之間躍上山頂,江乘月到跟前時,季江南才看清唐蓮已經(jīng)昏迷,臉色呈現(xiàn)一種虛弱的蒼白,沈云川見狀眼睛一跳連忙過來。
“蓮姨!”
“她沒事,只是被嬰蠱的音噬沖擊了一下,稍作休息便可醒來,”江乘月說著,足尖一點,衣袍一飛躍上機關(guān)鳥,小心的將唐蓮放進那頂小帳里,又折轉(zhuǎn)身跳了下來,對著三人吩咐了一句,“你們幾個不要靠近,就在這里守著她。”
說完便提劍迅速往山下去,蜘蛛群從深坑下不斷爬出,如一卷金色的布匹,開始向四周蜿蜒。
深坑下哀嚎聲不斷,陸續(xù)有人從下方跳了出來,江乘月凝神抬劍,衣袍無風(fēng)自舞,長劍在身前側(cè)劃出半圈,左手自下往上在身前一扣,長劍之上一股清淺的劍氣淡淡彌漫。
江乘月的佩劍名為“綠松”,位列大晉兵器榜第二十七,劍長三尺,無護手,劍柄上是雕刻的松濤浮紋,因此劍燒鑄之時加入了部分綠禇石,故而劍身泛有一層淺淺的青色,光照之下似水波蕩漾,然而綠禇石采自東海閬山,質(zhì)地寒涼,綠松雖是把名劍,但真正能扛得住這股寒涼使用的人少之又少。
因此綠松剛鑄成之時,排名還遠在三十名之外,直到江乘月得到這把劍,這把劍才得以真正展現(xiàn)出它的風(fēng)采。
季江南入七劍門五年,還是頭一次見門主出手,聚精會神的看過來。
世人皆以為江乘月多年不出七劍門實在沖擊凝虛境門檻,凝虛境是武道境界的一個分水嶺,丹心凝虛之間有如天塹,多少人終其一生也未能踏入,終涅于平凡。
武道一途,先天九境,化海三期,丹心九劫,凝虛十二層,十二層凝虛之上,是為神宮。
先天是開脈,化海是儲氣丹田,丹心是散丹田中氣與四肢百骸之中,連同筋脈與丹田,凝虛則是將這股散開的氣重新收攏,凝于脊椎,這股氣息順著脊椎一路往上,入到眉心時,即可窺神宮門戶。
先天化海皆是基礎(chǔ),唯有到達凝虛境,方算是在武道一途中登堂入室,可稱一聲宗師。
季江南見過的宗師不多,宗師出手更是難見。
隨著綠松之上的劍氣奔涌,江乘月的氣息也在逐漸變化,隱約有一種煙波浩渺的朦朧感,江乘月側(cè)身揮劍一斬,整片山凹瞬間寒意大作,寒氣如水波一般像外擴散,蒙上了一層淺淺的青綠色,很快這層青色之下雪亮的劍光以更快的速度撕開一切,狀如滿月,以僅次于你為中心擴開一個百丈的圓,青色與白光交織,煙波浩渺的朦朧與犀利的劍氣交纏,呈現(xiàn)出一種極致的詩意來。
劍氣平息之后,滿地的黃金蜘蛛化為粉末,風(fēng)一吹楊得到處都是。
滄海有盡時,明月轉(zhuǎn)不休。
月映滄海,江乘月自創(chuàng)三式劍法中的最后一式。
季江南眸光大盛,他見過的人當(dāng)中,韓天闊是出手最為強橫的一個,隨手一劍之處,數(shù)十棵梧桐被腰斬,鬼狐重傷生死不知,那是季江南見過的人當(dāng)中單劍殺傷力最強。
韓天闊一劍雖驚艷無比,但只驚鴻一見,今見江乘月出手,感官又大為不同,韓天闊出手是摧枯拉朽的犀利,江乘月出手則是明月拂松崗的寧靜,如月輝照臨,黑暗涅滅無形。
消融,江乘月的劍意,是消融,無聲的消融一切,這很符合綠松的特性,初上手不覺如何寒涼,待時日久了方覺難忍,絲絲入透,也許正是這份詩意內(nèi)斂的劍意,才使的江乘月與綠松之間無與倫比的契合。
消融是天地規(guī)則而一眾,春雨如酥潤大地,初雪消融匯大江,而江乘月將這份本來緩慢的消融發(fā)揮到極致,就是一瞬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