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然響起的凄厲哭嚎驚得山中僅剩的動物開始瘋狂逃竄,云翠山的地動來得突然,而且是因為地下浮屠密庫的原因,所以地動之時,除卻棲息樹枝的飛鳥,其余蛇蟲野兔多半也還在山里,兩波地動之后剛剛消停下來,結果嬰蠱這聲哭嚎一出,那些還在山中的蛇鼠野物再一次開始毫無目的的瘋狂逃竄,崩裂的山體竹枝下抖動不停,竹鼠在腳下匯成數股瘋狂的往山中逃去。
季江南一腳踢飛一只爬到腳邊的竹鼠,竹鼠在空中翻了一圈,又落進前方的鼠潮中,向著山中奔涌。
山里的活物開始往兩個方向逃竄,兔子野雞往山外逃,蛇鼠蛛蟻往山內逃。
季江南突然想起夏侯旭說的話,嬰蠱為萬蠱之王,可控天下萬蠱,蠱蟲的歸類,即一切帶毒之物皆可為蠱,包括蛇鼠蛛蟻。
看來那邊嬰蠱開始撐不住了,終歸是個殘品,有宵天鬼王和蘇衍這兩個凝虛宗師在,這個殘品的蠱王并沒有撐多長時間。
唐蓮蠱回頭看著山內的方向,雙手環抱,右手手指不自覺的敲打著手肘,看不出什么神情。
大量的蛇鼠不停的往山內涌去,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金烏的最后一絲光芒已經消失,一抹淡淡的月光掛在西邊的天空,月色很寡薄,那凄厲的哭嚎聲依舊縈繞在耳,季江南的心口又是一陣陣牽扯的疼痛,臉色蒼白。
他的體內似乎出了大問題,還是他控制不了的那種。
哭嚎聲最高亢之時,兩道劍光劃過,從前面的山谷中透出劍光,撕裂暗沉的黑天。
一抹是微弱的青色劍氣,有如水汽縈繞,另一道劍光是暗沉的黑,只有劍鋒上的一抹雪白一閃而逝,那不是殺氣,是一股令人心悸的煞氣。
煞氣與殺氣,后者是動殺機之時的一種特殊氣場,而煞氣,是真正經過尸山血海中爬出來,屠戮過萬千生靈的一種氣息,那已經不是殺氣,應該喚做煞氣。
兩道劍光之后,那哭嚎聲又變了,開始斷斷續續的抽泣,像一個被拋棄的孩子,滿心的怨恨委屈無處宣泄,壓抑其中,令人心生煩躁。
忽然前方山體一顫,一聲巨響崩得大地都抖了抖,嬰蠱的哭泣聲戛然而止,瘋狂奔涌的蛇鼠們停了下來,茫然的看著自己的同伴,而后開始四處逃竄,方向也不再固定,仿佛含著巨大的恐慌。
幾人紛紛警惕起來,蛇鼠之類對于危險最為敏感,蠱王的控制才剛剛停下,這些蛇鼠就開始慌不擇路的亡命逃竄,速度甚至比之前還要快一些,那原因只有一個,它們覺察到了危險,很大的危險!
唐蓮抬眼看向來時方向,臉色略微有些凝重,這老家伙多少年沒這么認真的動過手了?就這么個殘次品還值得他親自上手?
在場的人中,除了唐蓮之外,只有沈云川和徐耀感覺到一點東西,徐耀內力修為在丹心八劫巔峰,開始逐步接近凝虛境,所以對于凝虛的氣息,多多少少有些感知,雖然模糊,但依舊還是有些感覺的。
至于沈云川,他曾無限接近凝虛,只要他想,就能一步跨過去,后為專精劍修一脈自廢武功,所以對于這股氣息,他感知的要比徐耀更為明顯。
徐耀臉色凝重,沈云川則瞇著眼睛站在一旁看不出什么表情。
幾乎就在瞬息之間,后方的山脈猛地一震,而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山體上崩出裂痕,第一道的出現,隨之的是連綿的炸響,山石崩飛,灰塵泥土和竹枝被崩得到處都是,轟隆炸響之聲連綿不絕,不消一刻整片山脈下陷,幾乎被夷為平地!
山體的倒塌帶起大量的灰塵,灰塵騰起數百丈,本就寡薄的月色越發的暗淡。
灰塵撲面,幾人被嗆得咳個不停,季江南捂著嘴咳了兩下,牽扯得胸口做疼,眼睛也被迷得睜不開。
“咳咳咳……”方唯玉捂著嘴咳得肺都快吐出來了,眼睛睜都睜不開,一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