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落,就被她一把抹去,“我不喜歡這樣的父親,嘗試讓他振作,但幾年的臥榻生活,已經磨平了他的菱角,摧毀了他的意志,他再也站不起來了。”
李疏桐的目光很散漫,眼睫微微顫抖,可那抹微笑卻依舊掛在臉上,看著無比詭異。
“不想笑就不要笑了。”季江南沒由來的心情糟糕,明明很難過還要掛著笑容,真實與虛假交融,異常詭異。
李疏桐不說話了,目光逐漸聚焦,只一瞬,那股悲傷的氣息很快消散,目光重回平靜,對著季江南微微一笑,搭手行了一禮,那個淡定自若優雅從容的李家大小姐又回來了。
季江南眉頭大皺,李疏桐為何非要逼迫自己戴著一副虛假的面具?
“今夜是我失態了,所說的話季公子就當沒聽到就好。”李疏桐道,雖是掛著笑的,但目光淡漠而疏離。
季江南猶如胸口堵了一口氣,都說女人善變,都是這個善變法?
喧鬧的街巷間隱隱約約聽見一聲鑼響,暗沉的夜色邊緣,東方的天空朦朧的亮起,卯時了。
天際開始亮光,等天亮也就是很快的事了。
季江南回神之時,李疏桐已經走了,纖細的身影走入人群中,夜風吹起垂下的烏發,素衣烏發,像沉靜的山水畫卷。
忽而天際一聲驚雷,那抹才顯現的天光又暗了下去,悶熱的街道開始吹起涼風,滿天搖曳的天燈被吹得不知飛到哪兒去了,陸陸續續掉落好幾盞,突然起的涼風,街道上的百姓們紛紛開始歡呼,臉上露出驚喜之色。
今年入夏后一直未曾落雨,雖莊家田里不缺水,但一直悶熱的天氣容易使人心情燥郁,喝再多水也依舊是熱的,難得的涼風吹起,天際的這一聲驚雷,無不在昭告所有人。
要下雨了。
風越發大了,大滴大滴的雨滴砸在地上,風揚起的灰塵又再次被壓回地面,灰塵與泥土的氣息混在一起,季江南穿的直身不厚,這雨來的很快,打濕的衣服被風吹過,升起兩分冷意來。
剛才還歡呼的人們紛紛驚呼著往家跑,袖子搭在頭頂,腳下是潮濕的地面,茶棚子掛著的旗子被吹得揚起,扯著茶棚子嘎吱作響,這將是一場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