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了按眉心,忍了幾忍沒忍住,終于脫口而出“這關(guān)你屁事啊?!你是不是太閑了?”
“當然關(guān)我的事!”沈云川立馬振振有詞的開口,“你理解那種在戲園子里坐了半天就是不開場的感覺嗎?”
季江南額頭青筋暴跳,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就是一腳。
沈云川無比靈活的躲開一腳,依舊瞪著閃閃發(fā)亮的眼睛充滿期待的看著他。
季江南扶額,這家伙到底是多惡趣味,這是多希望他去宸王府大鬧一場,若當真鬧起來了,這廝指不定一邊嗑瓜子一邊拍手叫好。
話說回來,季江南看向宸王府的方向,握劍的手緊了緊,收回目光大步流星的繼續(xù)走。
有些事現(xiàn)在不是時候,橫豎他被人利用也不止一次了,但這一次又不一樣,他雖然憤怒,也確實有些傷心,但并不打算去見李疏桐,他不想去問也無從去問,他與李疏桐之間本來也只是他一廂情愿的心軟,到此為止了。
沈云川不無失望的嘆了口氣,沒戲看了。這小子越發(fā)像個小老頭了,之前的季江南喜怒形于色,從來不屑掩飾,現(xiàn)在倒開始看不透他了。
季江南在城里找到天黑,依舊沒有見到廣清,倒是在一處包子攤前看到了前日在小崇山見到的窮酸書生徐子易。小崇山那日著實蹊蹺,而這個書生也著實古怪,看清人的季江南立刻上前一把把徐子易給揪了出來。
徐子易正在幫賣包子的小販收攤,昨日他的衣服被人劃了,兜里的銅錢一個不剩的全丟了,還好這包子鋪的老板好心給了他幾個包子,他很感激,身為讀書人,又怎能無功受祿?于是今日一大早就來幫包子鋪老板幫忙,老板也沒拒絕,他也得了一頓午飯,眼見天黑了,他就幫著老板一起把攤子收了,尋思著差不多明日就出城去,否則時間趕不上了,正想著就被人揪著領(lǐng)子揪了出來,定睛一看,頓時亡魂皆冒,嚇得哇一聲大哭起來。
包子鋪的老板剛剛把桌子收好,就聽見書生一聲嚎哭,轉(zhuǎn)頭就看見一名帶劍的少年,一把揪著書生的領(lǐng)子,厲聲喝問“你到底是誰?”
“少俠!少俠息怒!這小子就是一個窮書生,這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啊?”老板大急,連忙上前,又見那少年滿面寒霜,不敢靠太近,只站在靠后一點的位置說道。
季江南看了老板一眼,又看向徐子易,眼睛微微瞇起“你想好了?說還是不說?”
“我說!我說!”徐子易越發(fā)害怕,聲音都有些發(fā)顫,又唯恐聲音小了對方聽不見,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季江南挑眉,松開手,好整以暇的看著他“行了,你可以說了。”
這窮書生雖然有些來頭,但對他沒有惡意,這點他還是能感覺出來的,當日這窮書生一套獨特的手法輕而易舉的解了趙菱的毒,若他不是黃泉天的人,想來也不是什么無名之輩。
徐子易抬起袖子擦了擦臉,偷偷摸摸的看了季江南一眼,才剛有些猶豫,就見對方立起來的眉眼,立馬開口“我說我說,我……我是泥菩薩。”
“泥菩薩?”季江南想了一會兒,也沒想起來這是個什么,眉頭皺起。
見季江南皺眉,徐子易又哭了“大俠!大俠!小可此次真的只為鄉(xiāng)試,絕對沒有別的念想!求大俠饒過小可一回!小可來世做牛做馬一定報答大恩!”
季江南從來沒有見過這么能哭的人,一眼不和就嘩嘩掉眼淚,一個大男人趴在地上哭得可憐兮兮,街邊路過的行人目光已經(jīng)開始詭異,看季江南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個禽獸。
季江南一瞬臉黑,這種惡霸欺負弱質(zhì)書生的畫面著實詭異,為了避免別人以為他有什么特殊癖好,季江南再次上前又是一把揪著領(lǐng)子拎了起來,拖著往外走。
泥菩薩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沈云川一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