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華館季江南也不是第一次進了,開始時還需要方唯玉引路,來的次數多了,蘇有容也直接讓他進來了,季江南來汴京的這段時間,就屬芳華館和水云間待的時間最長。
比如現在,夜晚才是芳華館最為熱鬧的時候,季江南就這么拖著一個涕淚橫流滿身補丁的窮酸書生堂而皇之的進來,蘇有容也直接讓他上樓去了,對書生求救的眼神視若無睹。
二樓小臺,四面珠簾搖曳,輕紗飛揚,正翹著二郎腿聽姑娘彈琴的沈云川此刻看著坐在地上的徐子易,徐子易瞪著哭過的眼睛,十分忐忑。
沈云川盯著他看了好久,慢慢的轉過頭來看向季江南,表情有些一眼難盡。
“季小子,人生苦短,何必為了一個女人如此呢?”沈云川搖頭嘆息。
季江南莫名其妙的看過去,這說的什么跟什么?
“雖說女人傷害了你,但這世間美人多的是,你不能因為一個女人傷害了你,你就對所有的女人死心,”沈云川苦口婆心,“當兔兒爺要不得的。”
季江南臉頰一抽,坐在地上的徐子易眼睛瞪得越發大了,滿目驚恐的看向季江南,身子不住的往后挪。
季江南咬牙切齒,這窮書生什么眼神?
“你看我像兔兒爺嗎?”季江南幾乎是從牙齒縫里蹦出來的幾個字,眼中兇光畢現。
徐子易嚇得渾身哆嗦,牙齒上下打架,眼淚汪汪的縮成一團,許是被嚇狠了,渾然不覺自己說了什么“像………”
一旁的沈云川頓時拍桌狂笑,震得桌子上裝點心的小碟叮當作響,彈琴的歌姬已經早早的退了出去,樓下的蘇有容只抬頭看了一眼,什么事兒讓少主笑成這樣?
沈云川在狂笑,徐子易像只受驚的兔子在發抖,季江南咬牙切齒渾身殺氣飆升。
而后,窮書生徐子易挨了他人生中最慘無人道的一次打。
在徐子易不斷慘嚎中,笑出淚的沈云川制止了這場單方面的毆打,他怕再不制止,這個窮書生要被季江南活活打死了。
“行了行了!你再打他就真的要死了!”沈云川笑的肚子疼,一邊揉一邊回氣。
好在季江南還沒失去理智,他又不能真的把這窮書生打死,冷哼一聲,甩了甩手在椅子上坐下,他有求于人,所以就先不計較沈云川故意嘲笑他的事了。
這廝絕對是故意的,橫豎就要給他找點不痛快。
聽完季江南所言,沈云川來了興趣,看了鼻青臉腫的徐子易一眼,慢條斯理的給自己倒了杯茶。
“若他真是泥菩薩的話,能解趙菱的毒也不稀奇了。”
“所以泥菩薩到底是什么?”季江南問。
“說起來,倒是和佛門一脈有些關系,你聽過一句俗語嗎?叫做,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說的就是這類人。”
在佛門中,菩薩指的是未來成就佛果之修行者,為大慈悲者。自古以來,佛門分化萬千,其中各成派系,其中包括凈土宗,白蓮宗原本皆屬佛門,而有些宗派,隨著時間的流逝和歷代法師的參詳細,與佛門原本的宗旨背道而馳,例如化生門之流,而泥菩薩,屬于很久以前婆娑門中供奉的一位菩薩,泥菩薩本意是指菩薩有大慈悲心,即便自身難保,也當得度化世間眾人,婆娑門的佛像不修金身,以黃泥鑄就。泥菩薩,即大慈大悲者。
婆娑門的存在很久遠,可以追溯到大楚還未建立之時,從西域流入中原,后來因為種種原因,婆娑門日益沒落,又在佛門道統之爭中敗給普陀寺,所以中原大地上他們活動的痕跡很少,最近的一次,是在前朝大楚,當時婆娑門中出現了一位佛法精深的少年弟子,自稱是泥菩薩轉世,出生能言,三歲可誦百經,十歲時與高僧辯佛,勝之,高僧驚為圣人,普陀寺方丈親自來見,嘆其真為菩薩降世。
大楚年間,楚皇崇道抑佛,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