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嘉興陸家家主前往江州城,去試劍閣鬧事,被守門人重傷,陸家人入丹云城求醫,“無常手”姜回外出不在,由藥王谷大弟子裴榛姑娘前往診治,目前還未醒來。”
季江南猛然抬頭:“被試劍閣守門人打傷?”
田辭卿點頭:“不錯,關于這位試劍閣的守門人,我這里并沒有資料,樓主那里或許有,但需要公子自己去見樓主。”
季江南神色肅然,朝著田辭卿拱手一禮:“傳信的事就擺脫先生了,越快約好。”
田辭卿回禮:“這是自然,風滿樓傳信,最多明天,消息就會送到。”
離開酒樓后,季江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圍繞子母匣的最后一塊缺口,補上了。
季江南去一蓮居見藺亭舟的時候,藺亭舟除了將他的謀算全盤托出,也將子母匣的交托之人告知。
當初來機關城打造子母千機匣的人,持有宸王府的腰牌,至于盒子里裝了什么,藺亭舟也不知道,也未曾多問,對方本來是打算將盒子帶走,后來又折返回來,只帶走了子匣和鑰匙,單獨把母匣留下,說請藺亭舟托為轉交,送至江州試劍閣。
藺亭舟本不愿與朝廷中人過多牽扯,但礙于對方是持有宸王腰牌而來,又逢千機唐門處境尷尬,只好接了下來,待那人走后,藺亭舟不想沾染麻煩,故而轉手請四海鏢局代為護送。
之后的事情,季江南已經知道了,千機匣母匣由雷霆手中發出,經由夔州分號發往江州,鏢師王燦在押鏢途中死于無常眾之手,母匣落于季江南手中。
而千機匣子匣不知何故中途流落,夔州地下城和老大追捕攜昆侖玉叛逃的翻天鼠到東陵商陽城,途中獲的子匣,也因此引來黑無常在瓦罐村進行圍殺。
再然后,季江南在汴京城經由方唯玉之手將母匣拍賣,目前下落不明。
或許落在和老大手中的可能會大一些。據說,拍賣母匣當晚,在拍賣場和出城的路上,不少人見過一個競價很猛,殺人也很猛的光頭大漢,和老大從在商陽城外見過季江南之后就一直惦記那只母匣,所以那位光頭大漢,應該就是和尚。
現在已經明了,子母千機匣,由宸王府發出,要送往江州試劍閣。
而試劍閣那位守門人,季江南想了很久,愣是沒想起來這個人姓什么,一個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武功修為有多高也不知道,反正一掌拍一個家主跟玩兒似的。
這樣一個人,在江州呆了許多年,他第一次參加試劍會的時候,二哥曾經說起過,這位老人,從他記事起,就已經在守著試劍閣了。
一個老人,守在一座城里,沒有姓名,沒有來歷,沒有過去。
季江南猛的住腳,心頭狂跳,宸王秘密將收集到的殘圖送往江州試劍閣,他想干什么?
滿朝官員都知道,新晉的三品大員季懷遠,原先是宸王的幕僚。
若宸王真的居心不軌,那季懷遠又會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當初他借用宸王的手來掙脫襄王的控制,無異于驅狼吞虎,可無論是襄王或者宸王,季懷遠似乎都沒有主導的權利。
他在踩著那條灰色的線尋找中立和平衡。
可宸王所謀之事,一腳踏錯,就會拖著所有人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冷風蕭瑟的街道,季江南獨自一人站在街中,心潮起伏。
似乎知道的事情越多,他就越沒有資格去責怪季懷遠,突然明白為什么變成活死人的二哥會告訴他。
我不恨他,你也別恨他。
有些時候,活著并不比死去來得幸運。
請收藏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