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停在巫山上空,已然感覺不到它的靈氣,昨夜巫山也下了一場雨,被挖開的山脈露出殘破的碎片,泥土隨著雨水流入河道,泥濘一片。
中間的一圈植被綠油油的,仿佛與外面的山脈分為兩個世界,像是兩個孩子,一個茁壯成長不諳世事,另一個千瘡百孔頹敗不已。
曾謝橋也是近些年來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巫山,不由得驚住。
“巫山怎會變成這樣?”曾謝橋疑惑。林域也惋惜地嘆了口氣。
“巫山其實是坐礦山。這些年人類開始發展工業,對礦資源需求增加,便肆意挖采巫山礦,巫山就變成了這般殘敗。”我說。
“以前也有挖礦的,但從沒出現過靈氣消盡,山脈死亡的情況。現在是怎么了?”她難以置信。
林域淡淡接道“恐怕這只是一個開頭。”
“什么開頭?”我問道。
他閉上眼睛,回想著過去,說“滅亡的開頭。”
曾謝橋歪著頭表示不懂,我也歪著頭表示不懂。林域看了我倆一眼,說“人類在短短的幾千年時間里發生了大大小小無數的事,戰爭,饑荒,洪水,干旱……那是我們神都無法改變的事,可這些事往往都導致滅亡。一個種族的滅亡,一個國度的滅亡,一個個生命的滅亡。”他嘆了口氣,繼續說“我經歷了幾萬年,人類總是無法和其他種族和平共處,總是想要征服,這就是最好的證明。”他指著被挖開的巫山說。
“這便是一個開始,每場滅亡的開始都是這樣的。”他說。
他的話令我想起了過往,靈體的我曾是親眼見過戰爭,無數生命,無數妖靈為了捍衛自己的家園拋頭顱灑熱血,倒在了遠方的土地上;也有不計其數的無辜者和孩子死在同類的刀槍下,那是怎樣的震撼與悲哀,那是一場人類的罪。
林域說的沒錯,沒有任何物種可以征服這個世界,人也一樣。
片片突然歡悅起來,望著下面的山大叫,曾謝橋拉住它,往下看了看。
“是阿彥。”曾謝橋揚起眉。
我看著下面,綠油油的一片被玻璃式的屏障罩住,程肆彥就在外面。
“妖孽休要再跑。”程肆彥提著一柄銀劍追在一只鹿妖后面。
鹿妖奔跑極快,揚起沙礫,邊跑邊回頭看,慌張地不敢懈怠一秒。鹿妖飛快地逃到屏障里,瞬間沒了蹤跡。
程肆彥停站在那道屏障前,伸出手碰了碰,那道屏障將他震開,后退了半步。
“阿彥。”曾謝橋一下來就對著他的背影喊了一聲。程肆彥轉過身子,片片就迫不及待地撲上去,張開大嘴舔著他的臉。
“這是樹靈設下的結界。”我說。
他點點頭,從身上拽下片片,扔給它一個袋子,里面全是妖,片片捧著袋子在一旁狼吞虎咽起來,他看著林域說“這位是?”
“這是林域,我的引路人。”我告訴他。
他向林域點了點頭,林域也回了他。曾謝橋站在他身邊,露出微笑,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
“你是在捉妖嗎?”我問他,實在是那柄銀劍寒氣逼人,在陽光下耀眼無比。
“嗯,我在追一只鹿妖,她逃到里面去了。”他說。
“那只妖可是作惡多端?”我問。那只鹿妖身形矯健,敏捷無比,雖說是妖卻不見身上有多重的妖氣,反而是人氣更足一些,若是為非作歹的妖身上妖氣定會大得沖天,所以我想知道他是不是在濫殺無辜。
他瞬間明白了我的意思,說“昨日我在下面的鎮子里感受到了很強的一股妖氣,隨著妖氣找到了這只鹿妖,那時她正做法害人,被我發現后一直逃竄到這里。”他說完將銀劍收了起來。
“她跑進屏障也難出來了,我們進去找吧。”曾謝橋看著他說。
曾謝橋看著我,“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