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這初秋的季節氣溫已降低不少。
晌午時氣溫還溫暖舒適,到了夜晚卻是涼意襲來。
墨芊兒一直在后院中,未曾離開一步。身上所穿還是早間的衣裳,陣陣冷風吹來,讓墨芊兒不自主的發抖起來。
地上被翻出來的土塊,夾雜著血液的痕跡,靜靜躺在那里,就如此時的墨芊兒一般,無人理睬。
手上的傷痕讓墨芊兒根本無法用力,她低頭看著自己雙手,此時已是傷痕累累。
那傷口混著泥土,已開始感染發紅。輕輕的觸碰上去,竟是鉆心的疼。
墨芊兒癱坐在地上,看著眼前才完成不到一半的花草,整個人陷入了一種無措與無力。
她不甘心就這樣放棄,可手上的傷已經無法支撐她完成剩余的任務。
這傷口實在是太痛了,痛到根本無法彎曲,更別說要用力翻土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墨芊兒雙眸漸漸濕潤,這是她進入正陽宮后,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無助,竟什么都做不了。
之前每次遇到困境,她總能用自己的方式來化解危機。
可這一次,不論她有多少能耐,她終究無法對抗這發膚之痛。
難的,從來不是無能,而是有能無力。
墨芊兒好想求助,可此刻,在這玉清宮里,身旁只有看著她的下人。
是啊,在這冰冷的王宮里,誰又會來幫助她呢?
難道,這就是她來到這一世的最終宿命嗎?
墨芊兒抱著疼痛的雙手坐在那里,像極了無人要的孩童。
“軒公子,這么晚了,你怎么來了?”
突然,這外面庭院中的聲音吸引了墨芊兒的注意。她側耳聽著,好像是有人前來。
“蕙公主,這么晚前來,多有打擾。”
洛晟軒一手執于身前,一手背于身后,語氣平靜,似是不知發生何事一般。
“哪里哪里,軒公子客氣了。來,快請到殿內一坐。夏娟,快去奉茶。”
景蕙笑臉相迎,只怕招待不周。
可夏娟才剛剛轉身向殿內走,便被洛晟軒阻攔道:“不必麻煩了,這天色已晚,我問完事便離開,不多打擾。”
“問事?不知軒公子指的是何事?”
景蕙一聽,難道,洛晟軒真是為這墨芊兒而來?做了虧心事的她,心里不禁慌張起來。
若是讓洛晟軒知道,她如此對待墨芊兒,恐怕,她之前建立的形象便會毀于一旦。
景蕙視線游移著,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來向蕙公主要一個人。”
“誰?”
這個字景蕙說的小心翼翼,她心里暗自祈禱,千萬不要是那后院中人。
可這事與愿違,她還是聽見了那個名字——
“不知芊兒姑娘可在此處?”
“芊兒姑娘?”景蕙繼續裝傻。
“我宮里的花草一直都是由芊兒姑娘負責。今日不知為何,有一盆我鐘愛的蝴蝶蘭突然生了蠕蟲,想請芊兒姑娘去瞧一瞧。花房的掌事姑姑說她被夏娟姑娘喚來了,所以,特意前來詢問。”
“原來你說的是她,巧的很,芊兒姑娘也在我宮里照料花草,待她照料完,我自會讓她去公子那里。”
洛晟軒見景蕙并不想放人,繼續說道:“不知可否向公主討個人情,這蝴蝶蘭是我最鐘愛的,需趕緊瞧了才是,看能否先請芊兒姑娘到我那里去?”
洛晟軒這理由,景蕙心里清楚,什么蝴蝶蘭都是借口罷了。
這個時辰,洛晟軒能親自上門,難道只為了區區花草?
恐怕沒有那么簡單。
可雖然心知肚明,卻也無法戳穿。一來,她手中并無證據;二來,她也并不想與洛晟軒鬧翻。
因為一個墨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