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玉清宮出來便是一條深深的甬道,沿著甬道一直往西走,便是花房的方向。
夜色已深,甬道上只有零星幾名拿著燈籠巡邏的太監,除此之外,再無他人。
月光照下來,甬道也現出些許光亮。這甬道雖深長,卻也能辨別方向。
跨出玉清宮門,洛晟軒立刻將那件披風搭在墨芊兒的身上。
她太冷了,冷的整個身子不自主的顫抖。
洛晟軒瞧著墨芊兒這般模樣,心如刀絞一般疼痛。
可這畢竟是正陽宮,他雖是皇子,卻也無法關涉他國之事。
“你的手怎么樣?快讓我看看。”
說著,洛晟軒將那雙墨芊兒努力藏起來的手,拉到自己面前。
墨芊兒下意識的想要躲閃,可這手上的傷讓她根本無力掙脫。
“這……”
洛晟軒一時之間語塞了,他不知道該用何詞語來形容他所看到的。
那雙纖纖玉手,此時,竟是布滿傷痕。指尖處的傷口還混著泥土,又紅又腫,已無法辨認指甲的形狀。
那從傷口流出來的血液,被沾染的泥土吸收,與指甲粘在一起。
洛晟軒想要將那傷口處的泥土撥開,可僅僅是極為小心的觸摸,也讓墨芊兒疼到鉆心。
都說五指連心,恐怕,此時的痛,更是與心脈相連。
洛晟軒看著這雙傷痕累累的手,心痛極了。那個在街上快樂踢毽子的小女子,怎么就變成了今日這幅樣子?
這該死的宮墻,究竟毀了多少人?究竟還要毀了多少人?
洛晟軒對這深宮更加憎惡了,因為,它傷害了他在意的人。
“軒公子,你不是要我去瞧瞧蝴蝶蘭嗎?”
墨芊兒趁著洛晟軒陷入沉思時,連忙將手抽回。這還是她第一次與洛晟軒有如此親密的舉動,她還真有些不知所措。
手上的傷還在痛,她無法專心的去細想這其中緣由。
這晚上發生的事太多,她太累了,也太痛了。
“蝴蝶蘭?哪里有什么蝴蝶蘭,那不過是要救你的借口,你聽不出來嗎?”
洛晟軒忽然溫柔的語氣,讓墨芊兒怔在那里。他雙眸間的心疼,那樣明顯,明顯到墨芊兒想否認都沒有理由。
躲閃,她現在唯一理智告訴她,躲閃就好。
這夜色太濃了,濃到她有些發昏。
“救,救我?公子怎么知道?”墨芊兒很疑惑。
“是冬兒姑娘,她跑來找我,說你被夏娟帶走了,恐怕會有危險。”
“原來是冬兒姐姐。可是,蕙公主為何要這樣做?我并沒有得罪她的地方啊?”
直到此時,墨芊兒還是不懂,自己究竟為何會有這場無妄之災。
在此之前,她根本未曾與景蕙謀面,怎會今日突然向她發難?
洛晟軒與墨芊兒沿著甬道繼續向西而走,他沉默了片刻,低頭說道:“這原因恐怕不在于你,而在于我。”
“你?”
對于今日之事的緣由,洛晟軒略猜到了一二。從景蕙這幾日的表現來看,這位景國公主恐怕是對他這位洛國皇子有了傾慕之情。
至于,為何報復墨芊兒,估計是嫉妒惹來的。
畢竟,在這正陽宮里,根本沒有所謂的秘密。自己多次上門去找墨芊兒,這事看在旁人眼里,自會編出故事來。
洛晟軒對這種后宮之間的妒忌算計,自然不陌生。
之前在洛川,這些勾心斗角之事,他向來不沾染。
可今日,若是有人想動他在意的人,那么,這事,他絕不會袖手旁觀。
“有些事,你越是躲著,它越會向你撲來。即使我身為皇子,也是如此。不過,你放心,我會去解決的。”
“你要如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