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鴻達。”
“許鴻達和姚慧蘭都是共黨嗎?”
“是。”
“麥琪里14號,是你們的聯絡點嗎?”
“麥琪里14號是共黨在上海的財務處,凡是與上海地下黨有關的活動經費,都由財務處負責分派……”
即便大致猜到了答案,從陳炳笙嘴里親口說出來,還是讓徐思齊深感震驚。
這也就意味著,上海地下組織的活動經費,徹底失去了供給渠道。
翻譯已經回來了。
眼見徐思齊審問很順利,威廉也不想貿然打斷。
“除了許鴻達和姚慧蘭,你還知道哪些共黨的名字?”徐思齊繼續問道。
陳炳笙說道“還有一個代號漁夫的人。”
“怎么能找到他?”
“本來,昨天下午,我和漁夫應該在大三元茶樓接頭。我被抓了,所以也就沒去成。”
“就是說,漁夫有電臺需要修理,對嗎?”
“是的。”
聽了翻譯的轉述,威廉忍不住問道“你既然是維修人員,那你告訴我,電臺在哪里?”
陳炳笙搖了搖“我不知道。”
徐思齊暗中松了一口氣,這是今天聽到的唯一一個好消息。
那本《中國共黨使命與中國現狀》,此刻就放在條桌一側。
威廉拿起書,對陳炳笙展示了一下,說道“最后一個問題,關于這本書……”
陳炳笙趕忙說道“這本書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怎么會出現你的行李箱里?”
“我也納悶呢……”
“書上的題字,是克公是字嗎?”
“我敢肯定不是。我見過克公的字,絕對不是這個樣子!”
陳炳笙篤定的說道。
臨近中午,歷時三個多小時的漫長審訊,終于告一段落。
……
徐探長辦公室。
徐思齊點燃一支香煙,煙霧繚繞中,整理著凌亂的思路。
毫無疑問,陳炳笙只是一個維修人員。
他所知有限。
三個多小時的審訊,只供出了一個沒見過面的漁夫。
即便許鴻達不承認自己是共黨,從麥琪里14號搜出的物證,就足以定他的罪名。
所以,陳炳笙交待的其他情況,基本沒什么大用處。
抓捕當晚,姜斌無意中露了口風,他猜測許鴻達和姚慧蘭是重要人物,卻偏偏忽略了陳炳笙。
現在也證明了,陳炳笙確實只是一個小人物。
他的價值在于電器維修技術。
難道說,姜斌早就知道陳炳笙的身份?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自己為什么不動手抓人,反而把立功授獎的好機會,白白讓給了翁光明?
這里面肯定有貓膩。
烏鴉!
一定是烏鴉!
陳炳笙來上海的消息,一定是烏鴉通知的姜斌。
為了掩護消息來源,派人把那本所謂克公題字的小冊子,偷偷塞進了陳炳笙房行李箱,目的是引起翁光明的重視。
只有這樣,特務處才能順藤摸瓜,找到麥琪里14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