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看到周青山。
江如夢搖了搖頭。
“陳炳笙死了,你知道嗎?”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就在他去找你的當天。”
“誰殺了他?”
“船工動的手,下命令的是漁夫。”
江如夢愕然,眼中露出了迷惘的神色,喃喃著說道“他為什么要這么做,按說不應該啊……難道、我猜錯了嗎?”
徐思齊說道“這件事,你可以告訴船工。”
“告訴他?”
“對。”
“他會相信我嗎?”
“以前或許不信,現在起碼會認真對待。”
“為什么?”
“在圣三一教堂的巷子里,你沒有揭穿他的身份。”
江如夢心里很驚訝,感覺這個人似乎無所不知,下午剛剛發生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怎么能找到船工?”
“公休日去安徽會館,他就在那兒。”
徐思齊收起槍,說道“吃飯吧。我剛才看過了,兩菜一湯,很豐盛。對了,我跟旅館伙計說,我是你的朋友。要不然,進你的房間,也許還要費一番周折。”
“你究竟是誰?”江如夢忍不住問道。
“以后,你會知道的。但不是現在。”
“我們認識,對嗎?”
“為什么這么說?”
“如果是陌生人,你沒必要戴口罩。長時間和熟人待在一起,即便化妝改扮,肯定也會被認出來。你不相信我,我能理解。我不是要知道你的名字,說一下代號沒問題吧?”
“如果我們是同路人,早晚都會在路上相遇。江小姐,再見。”
說完這句話,徐思齊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他在嘴里塞了一個牙套,這種簡單的喬裝改扮,在光線昏暗的條件下,應付陌生人還湊合,在熟人面前幾乎是無所遁形。
按照江如夢所說,在戲院和姜斌見面的人,十有八九是周青山本人。
藏藍色長衫,深灰色禮帽,這些著裝方面的特征,恰好印證了阿全的說法。
邏輯上沒有任何問題。
作為上海地下組織負責人之一,周青山有機會知道陳炳笙的身份。
姜斌煞費苦心,搞出一本所謂的克公簽名書,找機會塞進陳炳笙的行李箱,其實是為了掩護情報來源。
在陳炳笙的問題上,江如夢說了謊,這個看似無關緊要的舉動,生生把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
在有針對性的設計下,她的解釋很難令人信服。
當然,這件事必須有旁證才行。
拉上了華科志,就是為了讓他親耳聽到,陳炳笙和江如夢其實早就認識。
只可惜,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包括姜斌在內,所有人都低估了江如夢的智慧。
她才是問題的關鍵。